京城,天空中刚露出鱼肚白。
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院,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桌,两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人。
北面的老人穿着件白色练功服,像是刚刚晨练归来的老大□爷,手里还托着一个鸟笼子,不过鸟笼子的口是打着的,鸟笼里也空空的。
如果说这个老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那么他有个酒糟鼻子,而且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鼻子头就像个熟透了的草莓。
北面的老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左边胸口的口袋还插着两只钢笔,他的两手搭在膝盖上,腰板拔地笔直。
如果说这个老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那么他只有一只眼,他只有左眼。
独眼老人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身材结实魁伟,站姿笔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他穿着中山装而不是军装,站在一个小院里而不是天安门广场,他就像是国旗班正在护旗的士兵。
中年男人不错神地盯着独眼老人,注意老人的一举一动,随时等着老人发号施令。
酒糟鼻子老人身后也有个中年人,弄个小马扎坐在老人的旁边,手心里放个几十只小蚂蚁,看着蚂蚁在手上爬,若是那个蚂蚁要从手上掉了,他就把手抬高,张着大嘴在手下等着,蚂蚁从他掉到他嘴里,他就美滋滋地咀嚼着,好像咀嚼着无比的美味,然后朝一动不动地酒糟鼻老人“嘿嘿”笑两声,继续看着手里的蚂蚁,他笑的样子,就像一个弱智的孩子。
而在小院的外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如临大敌,靠近小院的一排人,竟然都佩戴着枪。
两个老人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没人知道他们这样对视了多久,两个老人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也没人知道他们还要对视多久,酒糟鼻子老人托着鸟笼一动不动,独眼老人也一动不动。
一只黄雀飞进院子,落在桌子上,独眼老人看到黄雀有些颤抖,他身后的中年人离开向前,贴着老人的后背,防止老人因为过于激动而摔倒。
黄雀在桌上跳了两下,一张嘴,吐出两颗黑色小珠子,又摇晃了半天脑袋,很费力地吐出一张记忆卡,一张翅膀飞到酒糟鼻子老人的面前,在老人的鼻子上啄了几下,把鼻子啄破了一块,老人突然“哼”了一声,大梦初醒一样,看到眼前的黄雀,伸手抓□住,塞进鸟笼,关上笼门。
“真人辛苦了!”独眼老人毕恭毕敬地问候了一句。
“王老言重了。只可惜本道有辱使命!”
独眼老人的身体一软,若不是中年男人动作迅速,弯腰扶住了老人,只怕老人已经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老人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黄雀真人,难道您也救不了我孙子?”
黄雀真人将鸟笼放在桌上,拿起一颗黑色的珠子,递给王老,王老的手在颤抖,他的手也伸得很慢,当他接过黑色珠子后,他的手抖动得更加厉害,中年男子把手放在王老的手下,防止因为老人的手抖动而把珠子掉落到地上。
黄雀真人拿起另一颗珠子,用珠子在自己的眼睛上抹了一下,王老也学着黄雀真人的样子,用珠子在眼睛上抹了下。
一幕幕画面出现在眼前,就像是自己亲眼看到一样,从高小军进入包间开始,直到高小军血淋淋的手朝自己伸过来,王老经历了王晨所看到的一切,在这一刻,他的眼就是王晨的眼,王晨看过了什么,他就看到了什么。
王老的手猛地一颤,那颗黑色的珠子从他的手里脱落,中年男子忙张开手要接住,没想到黄雀真人身后的男子动作更快,在珠子要贴到中年男人手掌还没贴到男人手掌的,他用两个手指掐住了珠子,甩手丢进嘴里,等中年男人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已经重新坐在马扎上,看着手里的蚂蚁,好像他从来没有起身过。
一直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惊讶和恐惧的表情,那个男子好快的身手啊,那个男人从黄雀真人放出黄雀,他就坐在黄雀真人身边,看蚂蚁吃蚂蚁,自己一度认为他是个智障,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的身手,自己太大意了,如果他要对王老不利,只怕早已得手。不过,即使自己万分地注意,以自己的身手,就能拦下男人那么快的动作吗?
中年男人的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难怪王老对这些人如此恭敬,果然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一直以“中南海保镖”自居的自己,和这些人想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黄雀真人拍了一下□身后男人的脑袋,男人朝他“嘿嘿”笑两声,继续看着手里的蚂蚁,他笑的样子,依然像个弱智的孩子。
黄雀真人一副胡可奈何的样子,把剩下的珠子放在嘴里,一口吞下。
“真人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孙子,你千千万万要帮忙,想想办法啊。只要能救活我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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