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颐还不知道,王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马上就连儿子, 也要不是自己的了。
此时的他正处在一间阴暗的刑堂之中,阴气森森的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和尿骚味, 让人隐隐有些不适,只有他身处的那块地方似乎被人提前清扫过,干净整齐, 没有一点血渍。
他穿着一身皇子常服,灰蓝色的锦衣绣着银线暗纹,衣袖宽大, 抬手斟茶的时候滑顺地垂坠下来,温白如玉的肌肤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清亮如初, 配着那张光风霁月的脸, 像是一个准备去郊游踏青吟诗作画的翩翩公子,和这个阴暗幽森的氛围格格不入。
卫颐的面前摆着一个刑架,上头捆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姑娘, 衣衫完整,还不像是受过刑的模样。
“啪——”
在他的示意下,边上的侍卫拎起一桶凉水,直接泼到了那个昏迷的女子身上。
现在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 尤其是京畿这地方,外出的行人都已经套上厚重的棉衣了, 有点钱的人家也已经拿出了皮衣貂裘, 这里还是暗室, 周围全是石墙垒起来的,更是阴冷,那个姑娘本来穿的就不算厚实,被冷水当头一泼,衣服直接黏在肌肤上了,阴风一吹,整个人刺骨的冷,受不住冻幽幽转醒。
卫颐的手上拿着一根棍子,随意地拨弄着身侧的炭火炉,棍子顶端似乎是铁质的,被炭火烧得通红,随着他的动作,炭火堆里时不时传来火星炸裂的声响。
“你们是谁,怎么把我抓来了这儿。”
穆青卿睁开眼,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即便屋内的光线足够昏暗了,她的眼睛还是有些不适应,良久才看清面前的几个男人。
她动了动手脚,只是被铁链牢牢捆在架子上,根本就动弹不得,加上那一身的凉水把身子都给冻麻了,牙齿打着冷战,吓得脸色白的泛了青。
她明明是被表哥的手下打昏了脑袋塞进了回去的马车上,中途的饭食都是下了药的,她一直半睡半醒,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记不清明,只记得后来似乎听到了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难道是有人截了马车,把她绑了过来?
穆青卿的小聪明在这时候终于用到了正道上,会花这样的力气,并且有实力从表哥派遣的精兵中将自己绑走的一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太史一族隐居的岛上,长大后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杨城,出了这两个地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么一来,对方的目标绝对不是她,而是表哥才对。
穆青卿咬碎一口银牙,一定是自己在去图熊那儿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是表哥,那她该怎么办。
她的心中对卫邵卿隐隐是有些怨的,要不是对方派人将自己送走,她就不会遇到这样的险境,更重要的是这些险境都是他带来的。
自己到底哪点不好,他对她这般嫌弃。
穆青卿沉思的时候,刑堂的门被打开,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拖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进来,三两下丢在穆青卿的面前,丢的角度正正好,能够让穆青卿看清那些人的脸。
那几个侍卫丢完尸体在卫颐的示意下离开,将门重新带上。
“啊啊啊啊——”
穆青卿被绑地牢牢的,四肢根本就动弹不得,有一具尸体离她太近,血丝爆满,似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的两颗眼珠子就对着她的脚尖,舌头吐得直直的,除了那张脸,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这是穆青卿的贴身丫鬟,这次逃出来,她把自己最信任的女婢也带上了。
除了那个丫鬟,此刻被丢在穆青卿面前的尸体都是她这趟出逃带出来的心腹,原本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就这样凄惨地在她面前展示着死状,穆青卿都快吓疯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哪里还管的上仪态美感,哭的涕泪横流。
“我有些事想问问穆小姐,你和南王的关系,你的那些婢女可都招了,我想问的,是一些她们不知道的事,想来穆小姐知情识趣,不会不说的吧?”
卫颐将手上的那根棍子从炭火堆里抽出来,烧的通红的铁棒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热气,他只是上前走了几步,手中的烧棍还未举起,穆青卿就激动地连连挣扎,铁链因为她的动作哗哗作响,手腕和脚腕都磨出了血也不觉得疼。
“我说,我都说,我是南王的表妹,姨母最疼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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