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绥阳回来,她就特别容易动怒,今天看见顾远桥那样,她差点没有安耐住和他吵起来,这样沉不住气,显然不是她的风格。
难道是这些日子思绪太多,郁气不消的缘故?卫琼英暗暗思索,决定等会就找大夫过来配副药调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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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你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和爷爷说一声,让他把郁姨娘赶出去?”
顾如是津津有味地听着二房今天发生的一场大戏,“是二伯母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过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了,那个女人那样恶毒,居然当着爹爹的面陷害我,爹爹还为此打了我,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让她在顾家带着,什么家宅不宁,就是这种女人引起的。”
顾如意愤愤不满地说到,想着自己挨得那两巴掌,连亲爹都怨上了。
顾如是看着堂妹满脸妄图她能和她同仇敌忾的表情,简直想要剖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让她们两人都快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她还觉得她会来帮忙。
明明上一世顾如意也没有那么蠢啊,顶多就是在面对严缙的时候稍微没了点脑子,不然,江白禾也不会选择她来当最好使的枪。
这枪太笨,容易伤着主子,江白禾不至于没有这点算成。
等会!
顾如是忽然间惊醒,对啊,即便年龄有所差距,可是一个人的本性总不会变吧,上辈子,顾如意耍的那些花枪,到底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她背后,一直有一个出谋划策的人?
顾如是这么一想,背后一身冷汗,少了几分看热闹的心,反而有些郑重起来。
“行了,郁姨娘什么都没做,你说她是装昏,有证据吗?现在一切都只是你自己嘴上说的,你让我这么和祖父开口,况且那是二房的事,人也是二伯父喜欢的,于情于理,我作为大房的小辈,也没道理插手二伯的房中事。”
“二妹妹,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但是如果郁姨娘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我相信,祖父和祖母,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顾如是看着顾如意若有所思的眼神,眼神暗了暗,不管是顾如意后期开窍了,还是她背后真的有一个一直暗暗指导她的人,她都不会让那些害了她的人好过。
静不如动,二房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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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临近七月,花园里那几棵好不容易从南边移植过来的栀子花开放了,栀子花的香味馥郁芬芳,府里上上下下的女眷都喜欢,几乎花开的这几天,都会派小丫鬟去树上剪几朵开的正盛的栀子花摆在屋里,没一会的功夫,不用熏香,屋子里就都香喷喷的了。
今天顾如是来了兴趣,忽然想到自己去院子剪几朵花,插几个好看的花瓶,送到娘亲和两个哥哥的屋里去。
这不是什么大事,底下的人安排了一番,帮顾如是梳妆完,就朝前头的花园走去。
顾家的花园并没有南边那些庭院花廊的精致,大合大开,透着股武将世家的疏朗兼严谨,萧见素爱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加上自己的嫁妆丰厚,特地从南边找来了好些个侍弄花草的能手,即便在北方,依旧能看到许多开的旺盛的花卉绿植,说一句四季如春毫不为过。
顾如是此时站在栀子树旁,这颗栀子花树是老树移植过来的,树龄已经很长了,是栀子树里难得长得高的,最高的树冠,顾如是踮起脚尖也够不到,此时她看中的一朵长得最好的栀子花就在树冠的最顶上,她不愿让人帮忙,正努力的垫着脚,将剪刀凑近那枝梗,想把那朵栀子花剪下来呢。
“南王。”
后头丫鬟突如其来发出的声音让顾如是微微一惊,踮起的脚尖往边上一歪,没有预料当中的疼,仿佛跌倒一个宽厚温暖的怀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的清香,让顾如是微微发愣。
“小姐——”
碧袖几个赶紧围上去,将顾如是从卫邵卿的怀中搀扶出来。
她刚刚是跑人家怀里去了,顾如是看清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有些发晕,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稍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卫邵卿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上猛地窜起一股红晕。
“呵呵——”
卫邵卿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倾,顾如是以为他要做什么,感觉退后了几步,谁知道人家的目标压根就不是她,而是她刚刚想要摘的那朵栀子花。
他不用垫脚,轻而易举地将顾如是刚刚看中的那朵栀子花摘下,放到鼻子底下一嗅。
“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