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个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都不喜欢听到老,丑,胖这几个字,顾如是状似好意的话,字字都戳在了江文秀的痛脚上,让她忍无可忍。
“放肆!”
江文秀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面前桌案上的碗盏被她拍落在地上,嘭的一声摔的粉碎,除了顾如是,所有的人都被江文秀突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连一旁同样被顾如是言语攻击到的卫琼英都有些纳闷自家婆婆的沉不住气。
他们哪里知道,江文秀气的不是顾如是,而是她那张越发娇艳的脸蛋,看着她对自己的奚落,她就想起当初未出阁的时候,明明顾家有意的少夫人是她,可是那个她心爱的男人却看上了旁系的堂姐,那个贱人凭的不就是那张脸吗,要是没了那张勾引男人的脸,她有什么资格跟她争。
更让江文秀生气的事,她好不容易使了手段,在江文婴去世后嫁到了顾家,可是那个男人的心底依旧只有江文婴一个,即便她给他生了儿子,还是比不上江文婴给他生的贱种。
此刻顾如是的脸仿佛和当年那个堂姐重合,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的奚落她,这让憋屈了三十多年的江文秀如何能忍。
“你说谁放肆!”
一声浑厚深沉的声音从后头响起,顾如是转过身,看到一个身高九尺,身材魁梧,看上去精神矍铄的老人从外头进来。
“祖父,呦呦好想你啊。”
顾如是看到上辈子去世五年的祖父出现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泪如雨下。
在这个家里,若说最纵容她的,祖父排第二,就没有人排第一,连父母兄长都要排后头去,父亲说是因为她的样貌酷似祖母,祖父对祖母用情至深,才会待她如至宝。
小时候,顾如是几乎就是在祖父的肩膀上长大的,祖父每天从军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如是骑大马,让她骑坐在肩膀上,带着她游遍了整个上虞,这是家里其他小辈都没有受过的待遇。
顾广成一回府就听说呦呦今天在上香的时候意外昏厥,可他那个继妻却还要呦呦去福庆堂看她,顾广成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满,此刻看到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姑娘哭成了个泪人,这不满更加达到了顶峰。
这个继妻,是使手段进来的,他本来就不喜,他给她足够的尊重,可她要是想要更多,却是没有的,这个顾家一定是属于他和文婴的儿子的,其他两个儿子他会给他们该有的东西。
此刻顾广成看着嚎啕大哭扑倒自己怀里的孙女,对那个继妻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他知道她不安分,对于她的那些动作他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远舟还需要磨练,顾家的继承人不能是个没用的男人,他想留江文秀和顾远桥作为顾远舟的磨刀石,可是江文秀这次碰到他的底线了,呦呦是他心尖上的宝贝,他都舍不得让呦呦流一滴泪,江氏,她凭什么害呦呦那么伤心。
江文秀听到顾广成的声音就觉得不好,此刻看到顾如是嚎啕大哭的模样,更是觉得自己可能是中计了,这一定是大房的计谋,就是为了让老爷更加厌恶她,厌恶二房。
江文秀心头那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她恨毒了那个此刻躲在她的丈夫怀里委屈的顾如是,恨她的奸诈狡猾,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怎么到头来反而是她受责骂,仿佛她真的对那丫头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来。
卫琼英对这个以往都没放在眼里过的侄女也暗暗加深了戒备,今天顾如是的挑衅都被她看做了计谋的一环,目的就是引来老爷子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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