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尧的衣裳素来都是浅色系的,缝补也得用浅色。
不过妤淑转眼一想,想着他这样毁她闺誉,便又叫住袖烟,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是挑些颜色鲜艳的来吧。”
他不是喜欢浅色吗?
那她就偏偏用颜色深的缝!
袖烟步子微顿,以为自己没听清,可姑娘不说了,她吓得心脏扑通地跳,姑娘这是要和秦王世子杠上不成?
其实她真觉得,秦王世子破坏亲事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准就是秦王世子自己想娶姑娘来着。
就是稍微有那么点儿,方法用得太过。
妤淑要是袖烟是这么想的,怕是会气得揍她,再把她饿上好几天。
袖烟临走之前一步三回头,盼着姑娘改主意,可她见姑娘坐着不动,便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太太。
不过到底袖烟没能告成功,因为妤淑给了她一记十分凌厉的眼神,像是知道她有可能打小报告似的。
袖烟走后,妤淑把杨明尧的那件破衣裳拿出来摆平,又让黛眉把油灯燃上,借着油灯的光她算是瞧得清楚,他这件衣裳做工确实很精致,可那被划破的口·子也是忒多……
黛眉凑过来,“姑娘,这衣裳都破成这样……”
她想说秦王世子干嘛不重新买一件衣裳,这样的干脆扔了就是,毕竟就是送给小厮,小厮还不愿意出缝衣裳的针线钱呢。
这就是一件不能穿了的衣裳而已,秦王世子怎的这般计较?
黛眉在心里为自家姑娘打抱不平,又替妤淑把黑色的线穿上短针。
很快,袖烟就从绣坊带着一摞的丝线回来,全都是颜色最鲜艳、最深的。
袖烟把丝线递给妤淑的时候,还想再劝劝,可触及到妤淑的眼神时,却又打了怯,想着还是算了吧。
左右那也是秦王世子自找的,要不是他刁难姑娘,姑娘至于和他杠上不成?
这样想着,袖烟就觉得丝线颜色深些也没什么了。
妤淑不知道她心里那么多歪歪,喊她过来穿针,又道,“把油灯端过来,凑近点。”
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她还没用晚膳,却又不觉得饿,早被他气饱了。
户部尚书夫人不外传还好,要是外传,怕是她这辈子除非秦王世子娶她,否则她就别想嫁出去了。
还没出阁的黄花闺女却要为男人缝衣裳……
妤淑想想都觉得不揍他一顿不够解气的,心里想着事,手下就没个分寸,一不小心就把手指头刺破了。
“嘶——”
妤淑倒吸一口凉气,指尖钻心的痛袭来,袖烟和黛眉赶忙去拿纱布和清水来,回来的时候妤淑已经把血吸了出来。
“姑娘,针上谁知道有没有灰尘,怎么能吸它?”袖烟被她气得脸色涨红,是憋出来的。
哪儿有姑娘这样的,还没消毒呢。
妤淑却是无所谓地笑笑,道,“这有什么的,你忘了我的血是可以解毒的。”
她的血本身就是可以解毒的,即便针头上有灰尘又能如何?
她这样说,袖烟也想了起来,这才稍稍放心。
才处理完,黛眉就拿着纱布回来了,袖烟心里还是不放心,怕她再刺到手,左哄右哄的,还是哄着妤淑又清洗了遍,扯了块纱布包扎好。
妤淑对着自己包得像馒头的手指头,满是无奈,这样她还怎么缝衣裳? 不过妤淑还是秉着一颗赤诚之心,一下一下地把那些划破的地方缝好,又沿着黑线处刺绣,尾摆处用的是金丝线绣的淡雅腊梅,裳身用的是红丝线绣的艳丽红梅,还有交领和衣襟处,用的是青丝线和
翠绿丝线绣的鸢尾花。
最让人不忍直视的是,她在腰间缺口处绣了朵显眼又骚·包的芍药花……
袖烟又想转身禀报给阮氏,不过还是忍不住了。
她是真的有些担心,担心秦王世子会被姑娘活生生气死。
缝成这样,别说是男子了,就是女子也不会穿的,说不出有多俗气,可偏偏又带着几分搞笑。
“把这件衣裳叠好送到秦王府吧。”妤淑把最后一下绣好,又从底下挑了线上来打结,做好了才交给袖烟。
“送、送到秦王府?”袖烟抱着那件衣裳,哆嗦着道。
把这样的衣裳送过去的话,秦王世子会不会等不到姑娘救她,就把她给一刀砍了啊?
袖烟缩了缩脖子,抱着那件令人不忍直视的衣裳一动不动的。
妤淑见她杵着半天不走,忍不住抬眼瞟了瞟她,又考虑了下她的话,还是道,“就送到秦王府,趁着人多的时候把衣裳递给他。”
反正他都好意思登门要她缝补衣裳,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袖烟抬了抬嘴皮子,姑娘这样送去,怕是秦王世子会被气个半死。
不过姑娘都已经说了,她也没法,转身就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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