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左右望了两眼,这才道,“祖母还没出来吗?”
初妤蔓摇摇头,细声细气地道,“还没呢,不过也快了。”
妤淑听了点头,与几人一道在门口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柳妈妈推门出来,身后跟着的是纯阳大师和老夫人。
纯阳大师身着一袭锦斓袈裟,衣襟前挂着一长串褐色佛珠,慈眉善目的面容,眼里透着明亮睿智的光,身姿挺拔,如高山上的松树般。
妤淑不禁抬头瞄了眼,前世她不曾见过纯阳大师,没想到纯阳大师长得这般年轻,与他的岁数毫不相符。
她前世曾听过纯阳大师的事迹,她记得萧世翊还是他的记名弟子来着。
想起萧世翊,妤淑不禁就有几分懊恼,那人害得所有人都以为她和他关系匪浅。
“这位便是初四姑娘吧?”
在她出神想着事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岁月沉淀过的声音,浑厚且带着禅意,令人过耳不忘。
妤淑冷不丁地抬头,木讷地点了点头,还是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小手,道,“这位是纯阳大师,还不快见过纯阳大师。”
纯阳大师在北越举国皆知,别说她一个郡主,就是皇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妤淑赶紧朝纯阳大师见礼,福身道,“见过纯阳大师。”
纯阳大师笑得和善,眉宇间隐隐透着股俗世的气息,妤淑不敢对佛家亵渎,可她就是觉得纯阳大师不像外表瞧着那样的……六根清净。
貌似纯阳大师出家前也是有过一段往事来着……
“人命在天,轻易更改怕是会惹出祸事。”在妤淑被纯阳大师看得心慌时,纯阳大师忽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妤淑心里更是一惊。
她愕然地抬头,又很快低头,心里一阵慌乱。
纯阳大师这般说,难不成他知道她是重活一世的?
可不管如何,她前世蒙冤而死,这一世定要将前世害过她的人,千百倍还之!
即便有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老夫人听得稀里糊涂,微微皱眉,“大师此话何讲?”
哪知纯阳大师却是朗声大笑,瞥了眼妤淑,并未点明,只是道,“前世种下什么样的因,今生便有什么样的果,因果循环乃是天地人道,贸然更改怕是难如登天。”
他这般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连老夫人也是眉头越皱越深,唯独妤淑知道,纯阳大师这话是对她说的。
“大师所言在理,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老夫人以为纯阳大师在与她说佛理,便接了一句。
纯阳大师却道,“施主,今日诵经时辰已到,恕不远送。”
惹得众人糊里糊涂的,老夫人虽说还想与他再探讨探讨佛理,可也深知纯阳大师的秉性,遂带着众人回府。
从云来寺山上下来,走过锁凤台的时候,初妤沁悄悄凑近妤淑耳边,小声道,“四姐姐,方才纯阳大师说的,你可有听懂?”
她总觉得四姐姐是听懂了的,不然如何会那般模样?
妤淑心里还有几分慌乱,听了她问的,摇头道,“我也不知,许是与祖母说的吧。”
她不愿说,初妤沁就越是好奇,一路缠了妤淑许久,见她始终不说,这才作罢。
回了侯府后,老夫人便让众人回去休息,妤淑与初妤沁一道,初妤沁还在问她。
妤淑心里想着事,便没多少耐心,只道,“六妹妹为何对纯阳大师说的这般好奇?”
初妤沁见她终于肯理自己,赶紧道,“四姐姐,纯阳大师说的我一句也没听懂,不过我倒是知道因果报应,纯阳大师说的也许是这个?”
妤淑微微笑笑,眼神空洞,低声道,“许是的吧。”
她低了低眉眼,因果报应,前世他们害她,今生可不就是应该偿还她么?
快到梧桐居的时候,三太太派了人过来喊初妤沁,妤淑耳边这才得到些许清静。
袖烟跟着她,心里也有些好奇,进了书房,才替她研好墨,就听她道,“你们先出去吧。”
她想一个人静静。
袖烟和黛眉相视一眼,觉得姑娘状态有些不对,心里担忧,可到底还是拗不过她,福了福身,退下了。
等书房只剩她一人时,妤淑才提笔沾了点墨汁,却对着那张白纸不知要画些什么。
纯阳大师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她总要报了仇,才对得起她这一世。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吹来一阵凉风,冷得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妤淑起身正要过去关窗户,就见一个人从窗户跳了进来。
妤淑,“……”
待看清楚是谁后,妤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般不欢迎?”银色面具下的薄唇微张,眼里带着淡淡的笑,自来熟地往里走。
妤淑赶紧拦住他,仰着小脸道,“你,你别过来!就、就站那儿。”
她还是有点怕他,尤其是前次她盗用了他的玉佩预订粮食,后来他又把银子给了她,还没怪她……
总感觉他没安好心似的。
萧世翊忍不住皱眉,眼里的那点笑意散去,余下的是淡漠。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