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阮氏是尽力了的,没有人比她更想把初妤澜接回来,便握着她的手道,“娘,你相信我,好不好?”
阮氏眼底已经染上绝望,可当她看到妤淑清澈干净的眸子时,她却又不由自主地点头,哽咽着道,“好。”
妤淑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起身回了梧桐居,一头扎进书房。
她把怀里的玉佩掏了出来,原本是想着两日后再求他帮忙,毕竟才救了人就要回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如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唤来袖烟研墨,铺好宣纸,妤淑写了封信,写好后把它装进信封里,连同玉佩一起,交给黛眉,道,“把它送到秦王府。”
黛眉愣愣地看着妤淑,道,“姑娘,这样做……”
“好吗”二字她没说出来……
“还不快去。”
黛眉拧不过她,只好把信接了,然后就出了门。
可怜她向来很少出府,连秦王府在哪儿都不知道,最后还得问路人。
等到黛眉回来,天边已经晚霞朵朵。
屋内,妤淑喝着枸杞茶,黛眉打了帘子进来,把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妤淑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她,不免皱眉,道,“没找到秦王府?”
黛眉撅了撅嘴,道,“找是找到了,可秦王府压根儿就没这个人。”
妤淑不信,皱了皱眉,“怎么可能?”
这怎么就不可能嘛!
黛眉又跟倒豆子似的说,把她一路上的经过都说了一遍,等到了秦王府的时候,她还特意问清楚了才把信交过去的。
可护卫问她名字有没有弄错,黛眉不识字,自然说没错,护卫就说,他们府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的名字?”妤淑问道。
黛眉很肯定地告诉她,“没有,真的没有。”
妤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信,道,“可这不可能啊,他就叫杨明朝。”
她记得清楚,那时候还是秦王告诉她的,说他儿子就叫杨明朝,不可能有错的。
后来,秦王殿下还登门,感谢她救了杨明朝一命,她记得真切,就是这个名字。
“肯定是你送错门了,”妤淑笃定道。
妤淑腮帮子鼓的圆圆的,眸底都带了泪花了,她确认了,那就是秦王府,她没有送错,这么点事都能办砸,她又不是傻丫鬟!
妤淑还是觉得黛眉不靠谱,打算明天让袖烟再跑一趟。
而此时,秦王府门口,杨明衡和男子翻身下马,迈步进府。
迈过门槛的时候,护卫问道,“三少爷,咱们府上没有一位少爷叫杨明朝的吧?”
男子敛眉,问道,“怎么了?”
护卫忙道,“先前,一丫鬟送了封信来,上面写着杨明朝亲启,我越想越不对劲,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这名字的确有些耳熟,”杨三少爷想到什么,望向男子道,“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你以前的名字吗?”
的确是他以前的名字,但是他已经有六年不用了,府里知道的人都不多,外人怎么会知道?
“知道是谁送信给我?”男子问道。
蓦的,他脑海中闪过一张明媚的脸,眼神干净如清泉潺潺流动。
会是她吗?
护卫摇头,有些心虚,“没问……”
他不会坏了大少爷的事吧?
杨三少爷笑的一脸古怪,看着男子,道,“大哥,你跟人家姑娘自报家门,报以前的名字,害的人家想找你都找不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今晚回小院住。”
男子说了一句,便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就跑远了。
杨三少爷摸着下颚,吩咐护卫道,“再有丫鬟送信来给大哥,一定把是谁送的信给我查清楚了。”
“是。”
护卫连连点头。
梧桐居内,妤淑用过晚膳后,闲来无事,便在池子边喂鱼。
夕阳的余晖照下,池子水面波光粼粼,仿佛由无数的碎金铺成,晃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天边艳红色的云霞倒映在水面,如花般美艳。
妤淑丢了把鱼食进去,引来数条鱼相争,鱼鳞与水面相交映,更是显得闪闪发亮。
眼前的池子很美,可妤淑想到的却是满池的鱼翻白眼的情景。
正想得入神,耳边忽然传来袖烟的声音。
“姑娘,荷包,荷包!”
妤淑才回过身来,袖烟就已经弯腰捡了起来,从荷包里拿出一叠银票,道,“这真的是姑娘的荷包!”
她又数了数,银票一张都没少。
荷包失而复得,不光是袖烟高兴,妤淑也高兴,可是这荷包能回来固然是意外之喜,可它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若是府里头的小丫鬟捡到,那肯定是不可能再还回来的,能捡到荷包还能还回来的,可见其人品之高。 她站起身,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忽然又想到什么,便回了梧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