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说好的这一天,沈家亲自派了马车来接夏青,用过早饭后,夏青带着晴晌和小梅一同来到太祖的屋子给太祖请安,见太祖正在漱口,夏青急忙接过大环手上的精致铜盆放在太祖跟前,见太祖看着自己,对着太祖甜甜地笑了。
“不是说今天要跟沈家的丫头一同去逛庙会吗?这怎么还没走?”太祖接过夏青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问道。
夏青一笑,“这就要走了,来跟太祖说一声。”
太祖用手抵着夏青的额头,笑骂道,“就你是个规矩多的,行了,我这也来看过了,你们年轻人,该玩儿该闹的,尽管去闹吧,趁着这大好的年纪,别老被那些个规矩框着。”
“是!”夏青点头,站起身朝外走,不期然的正好遇见进来收拾桌子的几个粗使丫头端着饭菜朝外走,两厢一照面,夏青一眼就瞄见那些饭菜几乎是连碰都没碰几下,转过身看着太祖道,“太祖,您是不是又不肯吃东西了?”
太祖就是一愣,见夏青这样关心自己的身体,心里头有些发酸。
这些日子,一家子人都瞒着夏青,算计着夏青,可这孩子却懵懂不知,一味地对自己好,每每夏青对自己好一些,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就重一些;心里边藏着事,就更加的茶饭不思,这几天更是一看见饭菜就想吐,越发的吃不下去。勉强吃下去一些也总感觉堵在嗓子里难受,索性也就不吃了。
太祖见夏青问,扭头道,“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没胃口,你不用管我,过几天就好了。”
“那怎么成!”夏青转身走回来,来到太祖身前,“太祖,吃饭可马虎不得,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合口味的,您可一定要跟咱们说。前几天刚回来我就注意到了,太祖的饭量越来越少,今天这是怎么了,更是连动都没动几下,是不是这些饭菜都吃腻了。”
一听夏青这样说,莫说是太祖,就连太祖身边的柳妈都有些动容,自从夏青他们行猎回来后,国公爷对太祖说了那些话,太祖的食欲就是每况愈下,这几天进进出出来给太祖请安的人也不少,可真正瞧出太祖胃口不好的,却只有玉容小姐。
夏青转身对晴晌道,“晴晌,你去小厨房替太祖做几道拿手的小菜,粥要清淡的,最好是现磨的薏仁粥,我瞧着太祖这几天有些虚火旺,小菜不要多,够吃就行。”
“是!”晴晌听了夏青的吩咐,转身出去了。
太祖根本就来不及说话,晴晌就已经下去了,太祖伸出去阻止的手僵在半空中,回头对夏青道,“这孩子,我这里没什么,你跟沈小姐约好的,耽搁了不好,还是赶紧去吧,这里有柳妈她们伺候着就够了,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这个老婆子身上。”
“太祖这是说的什么话,太祖的身子在玉容眼里是最重要的,莫说是为太祖耽搁一会儿,就是让玉容时时的伺候在身旁,玉容也是愿意的。”
一听夏青这话,太祖的眼睛里就转了泪,赶忙把头转向一旁,心里不是滋味,想了想,回头对夏青道,“你跟沈小姐出去走走也好,别整天待在府里,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到了、到了过午的时候,尽量早回来,别在外边耽搁了,也省的太祖担心。”这话在太祖心底转了很久,终究还是说出口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让太祖亲口对夏青说出和沈家密谋的事情,太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可若是这样看着夏青一步步的踏入自己替她设下的陷阱,太祖又觉得心里不忍,只好从侧面提点一些夏青,希望她那么聪明,多少可以警醒些,也不枉自己多嘴帮一回。
“太祖您就放心吧,玉容一定会赶在门禁前回来的。”
见夏青笑得没心没肺,根本就没听出自己的话外之意,太祖心底叹了一口气,听天由命吧。
晴晌手巧,很快就做了几样拿手的小菜,夏青在一旁殷勤地替太祖添饭布菜,完全不假他人之手,就连柳妈在一旁看了都不是滋味。
太祖随着夏青的服侍,才吃了小半碗,骆凤翔就来了,进门先给太祖请了安,这才转身对夏青道,“玉容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沈家的马车都来了好一阵子了。”
太祖一愣,转头对夏青道,“我这里没什么,有柳妈她们在一旁伺候着,你还是赶紧去吧,别让她们等久了,还以为咱们骆家不待见她们。”
夏青这才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身对着太祖拜了拜,转身就要出去。
“玉容!”
太祖一把拉住夏青的胳臂,夏青一愣,回头笑吟吟地望着太祖。“太祖,您还有什么话要对玉容说吗?”
“没……没事!”太祖不舍地松手,“记住自己的话,别回来的太晚。”
“玉容知道了,太祖您就放心吧!”
夏青说完这才重新又对太祖和骆凤翔福了福,带着晴晌和小梅转身出去了。
一直等夏青走出院子,太祖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心里面忐忑不安地躁动着。
“太祖,今天的事情,玉容她不会起疑吧!”
骆凤翔见夏青走远了,回身对太祖道,可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太祖却猛地掀翻了身前的桌子,饭菜洒了一地,“滚!你个黑心肝的东西,滚出去!”
骆凤翔一愣,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居然惹得太祖生了那么大的气,吓得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太祖,凤翔做错了什么,您打骂两下也就是了,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柳妈在一旁看的分明,知道此时太祖不想见到骆家的任何人,上前劝道,“二少爷,您还是先回去吧,太祖这里有奴婢伺候着。”
骆凤仙抬头看了看太祖,见太祖的脸色不是很好,又见柳妈不停的朝自己递眼色,赶紧磕了个头,慢慢的退出来。
夏青走到骆府的门口一看,见门口停着一架十分华丽的马车,驾车的车夫一见夏青出现,赶紧从车辕上跳下来,跪在夏青身前,“小的庄顺见过小姐。”
“起来吧。”
晴晌得了夏青的吩咐,上前道,“这马车好像不是沈家惯用的?”
“回小姐的话,府上的马车陈旧,怎好拿来与小姐乘坐,这是夫人特地吩咐专门为小姐置备下的。”
夏青一听,心底冷哼,这范云也当真是出手阔绰,自己不过是与沈如歌偶尔约这么一回,她居然舍得一掷千金,若说这里面没什么,说出去谁信,自己今天坐着这架华丽的马车走过大半个都城,就算这中间没什么,也会传出些什么,沈夫人倒是打的好算盘。
想到这儿。夏青一笑,对庄顺道,“沈夫人的好意玉容心领了,只是这车马实在太过华丽,玉容身份卑微映衬不起,还请小哥先回去吧,玉容自会坐骆家的马车前去。”
“这……”
庄顺就是一愣,见夏青回身吩咐晴晌另备车马,吓得扑通跪了下去,“小姐,您若是不坐小的的马车,回去夫人一定不会饶过小的,这顿板子是躲不过了,请小姐可怜可怜小的。”
说着对着夏青磕起头来。
夏青皱眉,“你先起来吧,不是我不做你的马车,只是这马车实在是太过华丽,以玉容的位份是做不得的。”夏青打量了车身一眼,道,“要不这样吧,你且先把马车上边的佩环和织锦解下来,我再上去。”
“这……”庄顺就是一愣,周国的规矩,官员各家的车马,都是有严格的规章制度的,按照品级来算,什么官位马车上面可以挂些什么都是有严格要求的,逾越了那就是大不敬的罪过。
举凡官家出行,街面上的升斗小民无需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只要看见挂在马车上面的坠饰,就能猜出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自然不会与之冲撞。
夏青要求庄顺把挂在马车上边代表沈家标记的坠饰和织锦取下来,如此一来,就算马车过于华丽,众人也不过是以为里面坐的是寻常商家的小姐,不会想到其他的。
可这样一来就违背了夫人的本意,庄顺不敢答应,一时间倒也找不出回拒的话语。
“若是你不愿,那咱们只好另备马车了。”
晴晌见庄顺默不作声,在一旁开口道,作势要去准备车马,庄顺一愣,赶紧出声道,“怎敢劳驾小姐,小的这就把马车上边的坠饰和织锦取下来,小姐请稍待。”
取下坠饰也不打紧,最起码小姐是坐着自己的马车回去的,若是真的让夏青自己准备了马车,那回头夫人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骆小姐,我家小姐传过话了,说是命小的直接送骆小姐与我家小姐汇合,等逛过庙会在一同回去。”
夏青一听皱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庄顺把马车上边的坠饰都取下来妥善地收了,这才踩着脚蹬上车。
“你家小姐如今在何处?”
晴晌问道。
“回小姐的话,我家小姐如今人在织锦大街的雍字巷里,小的这就送小姐过去。”
晴晌点头,“知道了。”说完与小梅对视了一眼,小梅点头,转身离开了,晴晌这才跟着夏青身后上了马车。
适逢庙会,街上人来人往的十分拥堵,马车走了好些时辰才到庄顺说的地方,“骆小姐,到了。”
夏青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就见这里是一处布庄,二楼的沿街处,沈如歌一眼看见夏青,在上边伸手招呼道,“玉容姐姐,我在这里!”
夏青一笑,扶着晴晌的手下车。那边沈如歌已经等不及,直接从楼上下来了。见夏青今天穿了一身簇新的宝蓝...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