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被天雷劈裂了神魄,这老天要夺去他的神位!”
闻人七茫然的看着林英,不懂他在说什么。
“怎么,你还没感觉到吗?”林英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你爱上了那个神仙。”
“……”
闻人七脑中嗡得一响,馒头掉落在地上。
紧闭的房门从里侧推开,小童虚弱的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来不及去消化林英话中意思的闻人七赶忙跑过去,捧起小童,抚摸着它的长耳,紧张的问:“河神大人怎么样了?”
“我尽力了……”小童面色苍白的低喃,长耳耷拉下来,两腿一蹬,昏迷了过去。
“小童!小童!”
怀中抱着小童,闻人七疾步跑到床前,只见洛白已经换下了满是污垢的长衫,双目紧闭,面容憔悴,但身上的伤痕已经如数尽消。闻人七忙卷起洛白的衣袖,又扒开了他的外衫,确定所有伤口都已消失,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
跟着进来的林英见状冷哼一声:“别放心的太早,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
“不许你乱说!”
闻人七杏眸怒瞪,情绪激烈的反驳,她顾不得放下怀中的精灵,推搡着将林英赶出门外。林英似乎还想说什么,被两扇门一挡,碰了一鼻子灰,话只好咽了下去。
闻人七走到床侧,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小童的长耳,看着面色如薄纸般苍白的几乎透明的河神大人,心如乱麻。
林英说的并没有错,小童只一句尽力了便昏厥过去,也不知那受损的神魄有没有修复好,还是只是消弭了外伤,能否好起来还是要看天意。闻人七咬着下唇坐在床畔,一直乐天开朗的她心中竟然腾起一股绝望,那是她从不曾有过的感觉,连父亲病重之时她都未曾如此消极。父亲的病,有大夫,有时不时进山打猎的猎人送来的野山参吊着,一日好过一日。可河神大人的病,她能找谁去看?那据说和人的魂魄一般重要的神魄,靠着她一个凡人如何能修复?
第一次,闻人七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也是第一次,她竟感觉到了无望与孤独。
如果河神大人不在了,她要怎么办?她欠下的那些恩情岂不是永远也还不完了?
探指,轻触着洛白冰凉的脸颊,那个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的人此时安静的躺在她的眼前,虽只与河神大人相处了几日,但已经从内心里认定洛白是一个好神仙的闻人七心揪痛着。在对付蛇妖的时候,河神大人三两下便将蛇妖收复,却对自己屡次三番的袭击不曾反击,还多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是她闻人七这辈子最大的恩人。
——怎么,你还没感觉吗?你爱上了那个神仙!
耳边里突然响起林英的话,闻人七捂住胸口,那里此刻正如受着千万重酷刑般疼痛。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她真的喜欢上了河神大人?
她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河神大人呢?神都是用来膜拜的,她一个小小的凡人,怎能存有如此肮脏的心思?
闻人七缓缓垂下眼睑,浓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一如她那颗纠结万分的心。
上苍啊,求求你,救救河神大人吧……
神情凄哀的少女跪在了床侧,她双手合十,低低的祈祷着。
若河神大人能安然醒来,她愿一生吃斋念佛,一心向善,再不作杀孽之事。
这一跪,便是一整夜。
微微开启的窗外,抱剑而立的林英也在屋外守了一夜。
这个刚刚失去了妻子的男子望着渐渐转白的天色,不带一丝情感的眸色映着微澜的霞光,似乎也像是被那满屋的哀伤感染的一般,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素素,是不是也曾彻夜未眠的照顾着陌不相识的自己呢?
往事不可追,不知该如何安抚的年华,同爱情一般,似乎依然停留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