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下去,以为很单薄的小舟,却承托了三人的重量,甚至不起一丝波澜,不曾晃动一下。
看似破旧的小舟,却稳固如山,阿蓁拿起船桨,冷君阳从她手中接过,坐在小舟的横木上,划了起来。
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几乎让人忍不住掩嘴欲吐。
只是,比恶臭更难忍受的是满河的铁蛇翻滚,有巨大的舌头伸出来,舔着小舟的边沿,粘稠湿滑的东西从蛇嘴里吐出,让人觉得恶心无比。
阿蓁觉得胃部一阵阵翻滚,虽然说她驱魔这么久,早就见惯了这种恶心的东西,但是,恶臭加铁蛇的口水,还是让她欲吐。
“怎么了?”冷君阳见她这样难受,把船桨递给冷逍阳,伸手拉过阿蓁的手往自己身前拖,想把她拢入怀中。
阿蓁站稳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眸色沉黑如墨,“没事,谢谢了。”
冷君阳的手僵硬在半空,生生地收回来,眸色沉如大海浩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和我,很是生分了。”
这话,他知道不合适,但是,一路上她的疏淡让他难受,虽然,知道怪不得她,可他没有办法习惯这样生疏冷淡的她。
阿蓁抬眸看他,看不出心中的想法,口气却淡然若素地问,“不该是这样吗?”
冷君阳坐在默默接过冷逍阳手中的船桨,浆头落在水中,用力地划起来。
河中尽然是饥饿的铁蛇,但是它们却不敢爬上小舟,只能是一个劲地在底下拱着,似乎是想把小舟拱翻了。
阿蓁捏决驱散了一部分,只是腥臭味还是不断地扑过来,没有办法,只得施法让小舟加快速度,往前驶去。
冷逍阳一直都没说话,指尖微微颤抖。
他很激动,但是又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出他激动,可不管他是说话还是做点什么,总会暴露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双掌不断地在膝盖上摩擦,想让自己放轻松一些。
冷君阳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看了他一眼,自小一起长大,他怎会不知道冷逍阳一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他下意识地搂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道:“逍阳,见到母后,你想到要跟母后说什么吗?”
冷逍阳嘴巴颤抖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着冷君阳,他没有想过,他要说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很久没见母后了,他有好多的话要跟母后说,但是,他不知道,第一句该说什么。
他看着冷君阳,问道:“你呢?你要跟母后说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冷君阳看上去那么平静,仿佛他只是要去见一个随时都能见到的人,眼底不起一丝波澜。
他甚至觉得,冷君阳其实一点都不想念母后,或许,如今对他来说,帝位才是最重要的。多矛盾,他一直希望冷君阳主动去争取皇位,之前,冷君阳一直隐忍,或者是态度消极,他还恨铁不成钢地恨过他,如今知道他原来一直心心念念都是帝位,甚至不惜伤害阿蓁,他的心,却还是怨气难消
。
“你一点都不惦记母后,是吗?”冷逍阳盯着他,眼底有深深的失望。
冷君阳没说话,只是凝眸看着翻滚腥臭的河水,看着无数铁蛇想冲上来却碍于阿蓁的法力,只能在小舟附近徘徊。
“想又能如何?”他静静地说。
不想吗?不恨吗?但是想又如何?恨又如何?于事无补。
面对冷逍阳的怨恨,他也已经习惯了,就让他一直恨下去吧,很多事情,他知道反而不好。
小舟一直往前,河面上的波涛越发厉害,有阴风阵阵刮过,吹得小舟摇摇欲坠。
冷君阳尽力维持小舟的平衡,但是波浪太厉害,小舟颠簸得几乎要倾覆。
他对阿蓁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翻的,也不能加速了,慢一点可好?”
阿蓁看着河面上的波涛,也有些担心,这小舟这样的破旧,确实不宜加速,容易翻船。
但是,也不能够这样缓慢行走,因为三途河在忘川的尽头,还有好长一段的距离。
想了一下,她捏决引来风,让小舟仗着风势行走,顺风顺水而走,小舟不会容易倾翻。
这样,冷君阳也不至于划得那么辛苦,只要凝神贯注维持小舟的平衡即可。
河中的漩涡很多,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黑色漩涡。
漩涡里有灵魂在苦苦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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