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有四个温泉,一个在皇帝的正霄宫,一个在皇太后的慈心宫,一个在东宫,而另外一个,则在蔡宁宫。
蔡宁宫的温泉很大,命工匠引温泉水做了两个大池,皇后与贵妃可在凤池沐浴,其余嫔妃则在鸾池。
东宫的温泉,是最小的,仅能容纳三个人一同浸泡。池内有暗道直通外面护城河,所以,这温泉的池水,是活水,珍贵得很。
冷君阳每晚都会在这个时候沐浴,沐浴后就寝,沐浴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伺候,这个是他的规矩。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是最放松的,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
而今夜,夏姬却无视他的禁忌,死活缠着要伺候他沐浴,被他赶了出去。
所以,当阿蓁走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夏姬死心不息又偷偷地回来了,所以出言痛斥。阿蓁听到骂声,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只见阴暗的光线下,一具男性的身体赫然呈现在她眼前,虽然对方已经以衣裳阻挡了重要部位,但是显然他刚才不是在穿衣裳,而是在做某些事情,所以有人进来,他
只来得及把衣裳拿在手上挡住一下,却来不及穿。
阿蓁脑袋嗡了一声,脸一路红到耳朵根上去,猛地转过头去,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洗澡,你……你先穿衣服。”
冷君阳听到阿蓁的声音,大为诧异,急忙把衣服套上,口中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蓁正欲回答,却闻得空气中有药草的味道,她怔了一下问道:“你在上药?”
冷君阳道:“没有,是温泉水的味道。”
阿蓁听得身后传来东西噼噼啪啪的声响,她回头,看到他手里抱着几瓶药粉,屏风上还挂着一条白色的布带,她看过平天铭的药箱里有这样的布带,等同现代的绷带一样。
“你受伤了?”阿蓁盯着他,他的衣衫还没穿齐整,头发往下滴水,面容干净清爽,眸色如墨,那样虚无缥缈地站在温泉水汽中。
冷君阳还试图遮瞒过去,阿蓁却生气地道:“你不要试图骗我,我是大夫。”
冷君阳望着她,只得承认,“是的,我受伤了,但是,不碍事!”
阿蓁走过去,“我看看伤口。”冷君阳犹豫了一下,见她眸色坚定,便转过身去,脱掉上衣,后背一道伤口从肩胛骨附近一直斜拖到腰间,伤口很深,而他自己一个人压根就不可能上药,只能是把药粉倒在绷带上,然后包扎,这样能有
什么效果?
“什么时候受伤的?”阿蓁倒抽一口凉气,所幸没有划穿封印,只差那么一寸的距离,否则封印被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昨晚!”冷君阳淡淡地道,声音没有任何波伏。
“你父皇?”阿蓁问道。
“不是,是琪亲王!”冷君阳道。
阿蓁想起那一脸邪气的皇后的儿子琪亲王,他眉宇间总是有一股子戾气,下手狠毒。
“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冷君阳见她不做声,“这一次,是我不小心差一点被他得手了。”
阿蓁心头堵住一口酸气,想起自己的遭遇,被自己至亲的人下手,那感觉是说不出的难受。
“你坐下,把药粉给我,我帮你上药。”阿蓁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只是尽量压住心头翻滚的难过。
冷君阳转身,凝望着她,轻声道:“我没事,不要难过。”
阿蓁的手微微颤抖,取过他手中的药粉,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不让他看出自己的担忧和难过,“嗯,你忍住痛。”
他转过身,后背的线条坚毅优美,但是却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每一道伤痕,代表着他这个东宫太子是如何一步一惊心地走过来的。
阿蓁无法想象他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这个外人看来的天潢贵胄,位高权重的天之骄子,却是每日都置身于这种亲人的杀戮之中。阿蓁忽然觉得自己总是因为苏风的背叛而伤心难过确实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她看似在现代经历了很多事情,驱魔捉妖,每一件都劳心劳力,但是对比冷君阳,自己的遭遇顶多可以说是工作中遇到的难题
,虽然难一些,但是总有解决的办法。
因是昨夜的伤口,又处理不好,所以,伤口的皮外翻,有些发炎的迹象了。
“为什么不请御医?”阿蓁轻声问道。
“东宫一直被人监视,你知道的,此事不能外泄,就连六月,我都不想让他知道。”
阿蓁听了这话,大概能猜出这个伤来得不寻常,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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