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红一怔,“这就算阿蓁懂得医术,也未必能治好大公子啊。”
“我说了,”崔老爷淡淡地道:“治好治不好,另说,我想看到的是独孤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三爷说夫人是妇道人家不懂,但是三爷应该明白,崔家要扼死独孤家,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最后一句话,崔老爷是带着笑容说的,口气也是很轻很轻,仿佛在说笑一般,但是,独孤红与梁氏的心,却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下。
梁氏或许不太相信,但是独孤红却是相信的。
独孤红与梁氏都不知道阿蓁曾治愈了楚君怜,还为皇太后复明,但是,这件事情,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崔老爷,却知道了这些事情。
正确来说,从阿蓁治好皇太后之后,崔老爷便知道了此事,所以,明明看不上独孤家,却还是促成了这门亲事。
这些年,崔老爷为了治好崔大公子,不知道找了多少大夫,而他一直委托望乡阁代为打探消息,一旦出现名医,便立刻通知他。
每年,他不知道往望乡阁送多少银子。
宫中局势,崔老爷未必不知道,当知道独孤蓁治愈了楚君怜与皇太后,他便知道独孤蓁不可能嫁入崔家,他要的,只是利用这一次机会。
送走梁氏与独孤红,崔老爷招招手,崔管家走过来,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调查一下那叫清水的侍女。”崔老爷眼底有一丝柔和,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庆儿可以接住他投放过来的藤球,其实,他本没有指望他接住,只是希望锻炼他的反应,让他的智力和四肢没有继续退化。
他投球,看似只是轻轻一抛,但是,却是用了太极中的巧劲,在抛出去的时候,球是没有质量的,所以,他总是揽不住。
只要他能接住,证明他开始思考,不只是用眼睛去看了。
一句“凭感觉”,他说过无数次,庆儿不能领会,那清水一说,他便听进去了,可见两人也是有缘。
梁氏自然是不愿意求阿蓁的,一路回去,明示暗示让独孤红去说。
独孤红显得很无奈,他不觉得独孤蓁会卖他的账,这个事情,如果阿蓁答应了,本该是梁氏欠她一个人情,现在却变成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了。
再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搞出来的,现在一副置身事外的清高模样,真让人倒胃口。
独孤红本来与梁氏一丘之貉,但是现在梁氏的姿态让独孤红很不满意,这也就意味着,梁氏得罪了自己的娘家,也得罪了夫家的人。独孤红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跟自己的夫人陈氏说了,陈氏皱着眉头道:“她爱说不说,凭什么她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要我们去帮她求人?那独孤蓁现在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答应还好,若是不答应,我这张脸
往哪里搁?我好歹还是她的长辈,总不能让我碰钉子的。”
独孤红点点头,“其实我也知道,这她答应不答应还好说,只怕她会认为我们与大嫂是一伙的,她现在和大嫂势成水火,一旦被她记恨上,我们也没有好日子过。”
只是他略一沉思,又道:“只是,以大嫂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去求独孤蓁的,得罪了崔家,我们更没好果子吃。”
进退维艰,让独孤红愁煞了眉头。
没办法之下,他只得去跟独孤平商量,独孤平还是原先的态度,不管。
独孤红急了,“大哥,您怎能不管呢?得罪了崔家,我们也要完了。”
“完就完吧!”独孤平铁石心肠地道。独孤红觉得他像是入了魔地跟梁氏怄气。其实,独孤红不知道,他不是怄气,是很多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他在寻找,寻找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路,而不是一味妥协,他年轻时候的性子,就
是不能够忍受被人威胁。
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丢弃一切原则和自尊,这个人是萧灵儿,但是,他只是用眼睛爱着她,却不曾用心去信任。
不信任,是爱情最大的悲剧。
独孤红前思后想,只得亲自去了找阿蓁。
阿蓁的态度很干脆,“事情与我无关,我不会管。”
她就这样打发了独孤红,独孤红不死心还想劝说,阿蓁却已经下了逐客令。
独孤红把阿蓁的话回了梁氏,梁氏哼了一声,轻蔑地道:“那就不必管了,崔家爱怎么就怎么吧。”
独孤红气得发怔,“好,都不管了,就让崔家告到府衙去吧,横竖皇上已经下令,这门亲事,不能悔婚,县主也不能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气冲冲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