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为父亲的,是怎么看的?”
独孤平惶恐地道:“回皇上,草民原是不知情的,草民若是早知道,绝不会赞成。”
梁氏听得独孤平的话,气得吐血,她认为,只要父母都咬死了这门亲事大家都同意,这绝对就成了,可独孤平竟然在皇帝面前,与她唱对台戏,怎不叫她生气?
皇帝用鼻音“嗯”了一声,神情有些冷漠,“朕封的县主,是如何也不能嫁给一个残疾的,但是既然文定都已经过了,这门亲事就不能悔,至于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吧。”
独孤平与梁氏听了,都大为茫然,这县主不能嫁给一个残疾的,可又不能悔婚,这是怎么做方合适?
但是,眼下皇上锐利的眸光盯着,天威在前,哪里敢问?只得应道:“是!”
皇帝本是要以阿蓁出嫁引出她的师父,而且,他也始终认为,只有成为自己的枕边人,她才会对自己忠心,所以才让皇后把太傅收了阿蓁为义女,好让阿蓁名正言顺入宫封妃。
封妃在民间来说,是大事儿,想来作为她的师父,总不会不出席。只是,今日发生的一切,已经不受控制了。尤其听到梁氏说要把阿蓁嫁给一个傻子,怒火中烧,堂堂县主,下嫁民间也就算了,毕竟也是来自民间,可好端端的一个闺女,却要嫁给一个残疾的傻子,简直
就是羞辱,连同皇家的颜面都一同不保,如他是独孤蓁的师父,都不会愿意出来喝这一杯喜酒。
所以,纵然他不愿意独孤蓁嫁给冷逍阳,也不能够容忍梁氏的妄为。
礼部尚书惶恐地跪在一边,前思后想,也总算能理清了如今的残局,心中悲叹,皇后娘娘,这一次,臣可真是被你害得很惨啊。
这一次的结谊仪式,开始得很好,但是结局却有这样不和谐的事情发生,让很多人都觉得扫兴。
只是,不管如何,独孤蓁这个名字是再一次印在了百官心中,无论是公侯还是重臣,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皇帝走后,阿蓁看着宾客逐渐散去,她站在冷君阳身边,嘴角有一抹冷笑,想来,今天的风暴不止啊。
最先开战的是独孤平夫妇。
独孤平的忍耐力也算好了,愣是把满腔的怒火压住,回到家里才爆发。一入正厅,下人的茶刚端上来,他便一手抓起,狠狠地掷向梁氏,“好得很,成亲这么多年,我这才知道你能耐啊,实在是能耐,我警告过你,阿蓁是不会嫁给崔家大公子的,现在好了,皇上有言,婚事不
能取消,县主也不能嫁去崔家,你倒是说说,是嫁珊儿还是嫁意儿呢”滚烫的茶,泼在梁氏的身上,茶汤溅在她的手腕,她连躲都没躲,眸光如毒箭般射向独孤平,“不是珊儿,也不是意儿,必须是独孤蓁,我就是要把她嫁过去,怎么样?皇上就是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住人家
的婚事?这婚事名正言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怕,倒是你,舍不得了吧?舍不得把独孤蓁嫁给一个残疾的,对吗?你始终是心软了,始终是往了萧灵儿给你的背叛,是不是?”
声声诘问,如同一支支毒箭,插在了独孤平的心脏,独孤平脸色铁青,重重地打了她一个耳光,直打得她发鬓摇松,脸上红印清晰明显。
梁氏却幽冷地笑了,“果然是被我猜中了,你果然还是忘记不了那贱人,即便她这样对你,你还是忘不了。”
她笑得极为悲凉尖酸,仿佛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不顾一切了。
刘氏今日没有去,身为妾侍,这种大场合她是无法出席的,她刚好从前门经过,听到梁氏尖酸刻薄的声音,她站定了身子,顿了好一会儿,脸上变幻了几种神色,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冲了进去。刘氏盯着梁氏,厉声道:“夫人,做人也对得住头顶上的天,你做下那样阴毒的事情,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灵儿夫人是不是被冤枉的?你最清楚,她是死在何人手中?你最清楚。犯下这等伤阴鸷的事情,莫非你就不怕灵儿夫人晚上入梦,找你算账?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怎么会怕?你把灵儿夫人的眼珠挖掉,舌头割掉,让她去到阎罗殿都不能告状,不,灵儿夫人又怎去得了阎罗殿呢?你都请了吕法师拘
禁她的灵魂,让她永生不得超生,所以,你可以拍着自己的胸口,颠倒是非黑白,抹去自己犯下的杀业,对吗?”
这些话,刘氏说得一气呵成,因为,这些话压在她心底很久了,往日懦弱,摄于梁氏的毒辣手段不敢说,也知道说也没有用,因为她没有证据,而独孤平也不许任何人提起灵儿夫人。但是,自从死了一遭回来之后,她觉得也没什么好怕了,尤其刚才听了梁氏的话,只觉得心头怒火怎也压不住,事到如今,还不如说个痛快,也总比做这个缩头乌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