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喊了一声,“老东西!”
并无人回答,倒是过了片刻,殿门开启,春意轻盈地走进来,“皇上,奴婢在!”
皇帝这才想起,沈路如今还在暴室,遂有些不自然地道“嗯!”
春意试探地问道:“皇上是需要沈路回来伺候吗?他伺候您多年,摸准了您的喜好,有他在身边总归是好些的。”
皇帝睨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他即便是在暴室,也不见得会受苦,这些年朕对他的宠信,谁不敬畏他几分?暴室那些人又怎敢对他怎么样?朕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春意听得这话,顿时便笑开了,“可见,皇上心里还是念着他的好,他在暴室倒是没受苦,只是心里惦记皇上要紧,想早日回来伺候皇上,将功折罪。”
春意去看过沈路,确实正如皇帝所言,沈路在暴室并没有遭太大的罪,可因为受了伤,暴室阴暗潮湿,伙食也供应不上来,恢复得很差,如今几日过去,伤势不见好,反而还发炎了。
皇帝有些心软了,道:“罢了,传朕旨意,放他出来吧,静养两日之后便回来御前伺候。”
“是!”春意连忙叩谢。
皇帝站起来,道:“摆驾春宁宫!”
春宁宫是皇后的寝宫,从皇城的建筑和方位来开,居于后宫西侧,也称为西宫。
“皇上摆驾春宁宫!”春意喊了一声。
皇后正欲琪亲王在宫中吃茶,便见宫人急忙进来禀报:“娘娘,殿下,皇上驾到!”
皇后一怔,“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琪亲王道:“母后,快出去接驾吧!”
母子两人急忙便到凤仪殿接驾,皇帝却已经快步进来了,头也不抬地道:“不必拘礼了,进来吧。”
“是!”皇后应了一声起来,跟着皇帝入了殿内。
琪亲王也跟着进去,只是刚走了几步,皇帝便回头道:“你没事就出去吧,朕有事与你母后说。”
琪亲王飞快地瞧了皇后一眼,道:“是,儿臣告退!”
皇后含笑上前,“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皇帝招呼她坐下,“先坐下再说!”
帝后入座之后,皇帝又命殿中伺候的人出去,才看着皇后道:“董氏如何处置了?”
皇后眸色一凝,道:“回皇上,董氏竟在皇太后寿辰之日,为了诬陷独孤蓁而动利器剪破了皇太后的衣衫,犯了诅咒之嫌,臣妾已经暂时禁足,听候皇上发落!”
皇帝蹙眉,“你执掌六宫,处置事宜,你看着办就是了,只是多少顾念一下相国的面子。”
“是!”皇后正中下怀,她本就没打算严惩董昭仪,施点恩惠,日后便能为她所用了。
“皇上今日过来,便是为了此事?”皇后抬头问道,她自然知道董氏一事不足以让皇帝亲自跑一趟,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呢?
皇帝沉吟了一下,眉心有些纠结,仿佛此事极难启齿。
皇后瞧着他的神色,心中暗暗地一沉,只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皇帝在片刻的沉静之后,问他,“独孤蓁此人,你怎么看?”
皇后眉心突突地跳了几下,这个名字像毒蛇一样,顿时盘踞在她心头,她从未对此人放松过警惕,果然,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她想了想,温婉一笑道,“她能召唤百鸟为母后贺寿,又能治好母后的眼疾,想来是个能人,虽然出身低微,性子又略微孤僻,可也不失为好女子。”
她在暗示皇帝,独孤蓁的出身,不足以入宫为妃,即便格外开恩,也是不符合祖制的。
“她的出身确实是低了一些,”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对了,上官太傅是不是膝下只有两位公子,没有千金?”
皇后勉强笑了一下,或者只是勉强扯动了嘴角的肌肉,算不得是笑,“是的,太傅只有两位公子,却没有千金。”
皇帝嗯了一声,“你改日找太傅入宫,问可是否愿意收一名义女。”
皇后脸色的血色顿时褪去,张大了嘴巴,“是……”
皇帝仿佛解决了一个疑难,神色一松,望着她道:“你多关注一下逍阳,他都老大不小了,该有个王妃了,再怎么,他也喊你一声母后,他母妃已经不在,这个事情,是该你操心的。”“臣妾知道了!”皇后已经笑不出来了,心头充斥着一种恐惧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