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不如爷亲自去跟夫人说吧。”清水想起梁氏交代的话,说不能跟独孤平讲崔家的事情,只说对方是大户人家的大公子,嫁过去是正室,先落实了此事再说。
想到这里,清水的心中又有些后怕,但是想起小莲和七小姐对自己的好,这份后怕又被压下去了。
顶多,再打一顿就是了。
独孤平想了想,转身往梁氏的屋子里去。
梁氏坐在灯下,绣着一方手帕,见独孤平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道:“哟,回来了?”
“你要与我说什么?”独孤平想起方才清水那畏缩的脸,便知道梁氏不准她说崔家的事情,压下愤怒问道。
“坐下来!”梁氏笑着拉着他坐在桌子旁边,自己也坐了下来。
清水紧跟进来,有些不安地看着两人。
梁氏白了她一眼,“你看什么?还不赶紧去泡茶让爷醒醒酒?”
独孤平挥了一下手,不耐烦地道:“行了,不必去了,我酒气已经散了大半,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
梁氏听了他这种语气,心头也有些气闷,遂委屈地道:“你现在是很不愿意和我说话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独孤平望着她那张装扮精致的脸,想起那夜听到的话,心头忍不住厌恶起来,“我就是累了,想快点回去沐浴睡觉。”
“那你就先在这里沐浴,今晚,就在这里歇了吧!”她说着,便要回头吩咐清水忙活。
独孤平却道:“不了,我今晚想一个人,你有什么话快说!”
梁氏的手僵硬在半空,有些怨怼地看着独孤平,“你已经许久没有在这里睡了,莫非陪陪我就这么难为你么?”
“我说了,”独孤平眸色不悦地道,“我想一个人想些事情。”梁氏往日也闹闹小性子,但是当他生气的时候,还是会迁就他的,所以如今听到他语气不善,也就压下心头的不满,含笑道:“那好吧,我让你过来,是想跟你说说阿蓁的事情,阿蓁今年也十六了,正是适
婚的年纪,我找了媒人,给她说了一门亲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独孤平皱着眉头道:“她是家中最小的,珊儿和阿意还没出阁,哪里有妹妹先姐姐的?先搁下,不要说。”
梁氏笑着说,“这嫡出的有所讲究,她庶出的有什么讲究呢?多少庶出的还不是比嫡出的姐姐先嫁了,再说,这是难得的好人家,人家也不嫌弃阿蓁庶出的身份……”
独孤平眸光锐利地盯着她,口气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是糊涂了还是故意的?阿蓁是庶出的吗?如果你没有记错,灵儿与你是平起平坐的,府中下人也是喊她一声夫人的。”
梁氏怔了一怔,神色陡变,“你什么意思?”
没错,这是事实没错,但是,在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不是已经把她降为妾侍了吗?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独孤平不想再说,站起来冷淡地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总之,阿蓁的婚事先搁置,也不需要你操心,你若是得闲,不如操心一下珊儿和阿意的婚事吧,尤其是珊儿,已经快十八了。”
梁氏也霍然起身,悻悻地道:“我已经答应了人家,媒婆两边都跑好了,只等选个黄道吉日来下聘。”
独孤平一下子就愤怒了,恶狠狠地道:“你都定好了,还找我商量什么?敢情你只是通知我一声,而不是要跟我商量,是不是?”梁氏被他的激动吓得有些发怔,但是旋即一张脸便冷了下来,“你这么凶做什么?我不也是为她好吗?再说了,之前你自己不是说,要么让她搬出去,要么让她嫁出去吗?我不过是照你的话去做,你凶我做
什么?还是说她现在得皇太后看起了,你就忘记了她母亲当日是如何背叛你的?”
独孤平的手,陡然扼杀了梁氏的脖子,一张脸凶狠得像要吃人的饿狼,眼里冒着凶光,可怖而残冷,“你说,是不是你故意设局陷害灵儿?是不是你杀了灵儿?”
这话一出,梁氏只觉得全身冰冷,血液有片刻的凝固,他的手粗暴地握住她的喉咙,她呼吸不过来,脸瞬间便涨红了,眼泪簌簌地滚下来。
清水吓得不行,连忙上前拉开独孤平,“爷,您冷静一下,快放手,夫人透不过气来了。”
清水的话,让独孤平整个地怔住了,心口像是被什么劈开一般,痛不可挡。当年,梁氏跟他说,萧灵儿与人私通,她已经把两人扣下,他气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冲进去,就是这样扼住灵儿的脖子,身边,是灵儿的侍女在一旁劝道:“爷,您放开夫人,夫人透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