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狂怒从心底生出,火令军从来不隶属皇家军,也不在兵部管辖,这些年也一直为国出力,名誉冠了皇太后亲兵,所以即便不是在编军队,也无法取缔。
火令军,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这些年,他一直明示暗示,要母后要么解散火令军,要么,把火令军编入朝廷,但是,她总是三两拨千钧,不愿意深谈此事。
想不到,今日在毫无预兆之下,她竟把这十五万将士,送给了太子。
他早就动了废除太子的心思,只是一直按而不动,是因为储君是朝中祸乱的根源,要动便要执着他的大错,否则,废除不成反而酿成大祸。
而皇太后这其中是什么心思,他不难猜到。
她是要扶起太子,让他有足够的能力抗衡,也让身为皇帝身为父皇的他,不敢轻易废黜。
在场的人都看到皇帝的脸色有多难看,无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说一句恭喜太子的话。
皇太后道:“苏青,还不拜见你的新元帅?”
苏青上前跪下,对冷君阳一拜,“末将参见元帅!”
“苏将军快快请起!”冷君阳伸出右手一托,苏青只觉一道力量托着他缓缓起身,他心中不由得敬佩,殿下伤重在身,尚有这样的功力,可见,是足以担当火令军的统帅的。
“君阳,你有伤在身,下去吧!”皇太后吩咐道。
“是!”冷君阳躬身,“孙儿告退!”
“阿蓁,你去为殿下换药,顺便看看平南王的伤势!”皇太后又吩咐道。
阿蓁是巴不得离开这样的场合的,她起身,道:“是!”
阿荪站起来,道:“母后,我也去看看子循。”
“去吧!”皇太后含笑道。
四人一同离开,出了殿,太子的脸色忽然苍白,他咬住牙关,身子徐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他昨日失血过多,又强行拔箭,伤了筋骨,今日再奔波来回,方才大概也是强忍住伤痛坚持下去的。
阿蓁连忙扶住他,阿荪也急忙吩咐人把肩舆抬过来,太子轻声道:“我没事!”
阿荪担心地道:“你瞧你脸色都白了,还说没事?”
“只是一时体力不支,歇会儿就没事了。”太子上了肩舆,闭着眼睛忍过一阵牵扯撕裂的疼痛,望着阿荪道:“子循没什么事的,你不要过于担心。”
阿荪点头,“我知道!”
苏青和侍卫柳风两人跟在身后,一同去了末央宫。
苏青从昨夜开始,便领人守在末央宫,这是昨夜临时接到的指令,今日的变故,也在他预料之中。
这样也好,至少,火令军不再被皇帝心心念念的惦记。
回到末央宫,冷君阳与阿荪阿蓁两人进入平南王的房中,苏青和柳风两人,则守在门外。
平南王已经醒来,但是精神不是太好,失血过多的脸色苍白如纸。
阿荪瞧着本来英伟俊逸的夫君变得这般苍白虚弱,自然心如刀割般疼痛,她忍不住热泪滚滚落下,恨声道:“到底是亲弟弟亲儿子,怎就下得了这个狠手?”
平南王微抬眼眉,忍痛安抚道:“不必担心,我没事,你可好?”
阿荪擦去眼泪,道:“我没事,孩子也安好。”
“那我就放心了!”他缓缓地呼吸一口,然后眸色倏然冷厉起来,望着冷君阳,“可都接掌了兵马?”
“兵符在手!”冷君阳沉声道。
平南王冷笑一声,“好得很,这一切,都是他逼的,还是母后好手段啊,当着这么多宗亲的面上,宣布此事,事前没有任何消息泄露出去,逼得他纵然震怒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皇祖母此番决定,想来也是痛定思痛的结果,考量了一番的,只是这样一来,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事到如今,还想什么回旋的余地?他压根就没想给你活路,阿阳,你是孝义没错,但是,你要谨记你母后的教训。”平南王厉声道。
冷君阳面容一凝,寒光从他眼底闪过,“不会忘记!”
他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的,声音夹着伤痛和恨意。
他继续冷声道:“也不能忘记。”
阿荪沉默了片刻,担心地道:“阿蓁,他下令让你三日之内复明母后的眼睛,我知道你是没有把握的,否则你一口便应下了。”
此事平南王与冷君阳并不知情,听得此言,两人皆是一怔,“三日?”阿蓁微微蹙眉,“确实,三日之内,我没有办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