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春意是谁的人啊?她指责春意,不就是等同指责皇上么?只怕这一次,龙颜震怒是少不了了。果然,皇帝听了董昭仪的话,冷冷一笑,“是啊,是春意沾染给她的,只是,春意奉谁的命令这样做呢?春意是朕的人,自当是受朕驱使了,昭仪是不是这个意思啊?然后是不是说独孤蓁剪破了母后的衣裳
,也是朕授意的?”
董昭仪吓得脸色陡然变得雪白,她连忙跪下磕头,“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难保春意会被人蒙骗……”
春意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昭仪娘娘说话还是谨慎些好,奴婢只忠于皇上一人,也只听命于皇上一人,若昭仪娘娘执意怀疑奴婢,奴婢愿意以死明志!”
董昭仪抬起头,盯着春意好一会儿,春意的眸光坦荡荡,哪里有半分心虚?“够了!”皇帝忽然厉声道:“看来,如今证据已经很明显,独孤蓁没有拿过剪刀,也没有拿起过披风,你不信证据依旧一口咬定是她做的,实在很让人怀疑,是独孤蓁在因梁氏对你泄愤还是你因梁氏的影响
而迁怒与她!”
董昭仪吓得瑟瑟发抖,“不,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会迁怒于她?”明亲王上前道:“皇上,臣弟也相信应该不是这位独孤小姐做的,试想一个民女,得赏识入宫,必定是战战兢兢,臣弟方才在寮庭那边,因着她长相貌美,便多加留意了几分,发现她不敢说话,不敢乱走动,只乖乖地跟着平南王妃,后游园的时候,也守着规矩看菊花,也不敢随便与人搭话,后昭仪命人宣她去,她便惶恐地过去了,自然,最后发生了什么事,臣弟不知道,可从这三盆水的证据和她之前的种
种表现乃至对常理最基本的推测可以得出,不该是她做的。”
皇帝微微点头,“嗯,你言之有理,只是,眼睛少点盯着女人,有空帮着盯着朝中大事!”
明亲王潇洒一笑,“这就难为臣弟了,臣弟一向是以逍阳为榜样的。”
皇帝哼了一声,“不如说你带坏了逍阳,去去去,瞧见你就一肚子的火!”
明亲王却也不以为意,摸摸鼻子就退了下去!
禁军统领黄栋柱上前道:“皇上,不如臣去问问巡逻的侍卫,今日臣布防的时候,多派了人手,想来有人会看见亭子里的情况。”
“去吧!”皇帝道。黄栋柱转身出去,过了片刻领着两名禁卫军过来,两人跪在地上,道:“回皇上,方才臣等巡逻的时候,因有三位娘娘在亭子中,臣等基于安全考虑,确实有盯着亭子里的情况,从独孤小姐进亭子到被带走
,没有碰过披风和剪刀,她一直站着,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皇帝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眸光严厉地盯着董昭仪,声音不紧不慢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董昭仪冷汗直流,“这,这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回到亭子,是小静……是她说披风是独孤蓁剪的!”
那宫女小静瘫软在地,一张脸惨白,然后,陡然跪直了身子,如捣蒜般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剪破披风的人,到底是谁?”皇帝声音一变,冷如寒潭深水,直刺小静。
小静全身颤抖,回头看了看董昭仪,董昭仪眸色冷凝,死死地盯着她。
小静沉默了一下,长长地磕头在地,声音死寂,“是奴婢!”
皇帝一拍椅子扶手,暴怒道:“招认了是吧?是谁授意你这样做?”
小静抬头,哆嗦了一下嘴唇,却半句也说不出来,脸色惨白得跟深夜墓地里的女鬼。
“好了!”
从一开始便没有说过话的皇太后忽然出声,声音平静地道:“今日是哀家的寿辰,难得诸位皇公大臣入宫为哀家贺寿,不愉快的事情便先丢一边去。”
她的脸准确地对着皇后,“皇后,今日出现疏漏,到底是你的责任,回头你好好调查一下,独孤蓁是哀家请来的客人,若她真的犯事,哀家不会徇私,可若她没有做过,哀家也不希望她蒙受不白之冤!”
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冷冷地瞪了董昭仪一眼,当着这么多亲贵大臣的面,皇太后这般指责她,令她颜面无存,一切都起因,就是因为她。
她站起来,脸上是惶恐的表情,“是,臣妾定会调查清楚,还独孤七小姐一个清白。”皇后这一瞥,让董昭仪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底说不出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