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见了我却哭了?难道我曾经有什么对不起小兄弟的地方吗?”
“没有!”夙凉咬着牙说道,“谁特地跑去看你的?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没有了他们两个共同的经历和记忆,桃知年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原本看上桃知年或许只是因为他那张绝美的脸,可是现在夙凉发现,顶着同一张脸庞的这个桃知年出现在他的眼前,不但没有让他受到一点安慰,反而更加让他胸中憋闷疼痛。
桃知年笑了,像是看着一个幼童。
“是吗?”桃知年目光微闪,菱角形的嘴巴翘起美丽的弧度,“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吧。你可是血狐一族?”
听到这个问题,夙凉的身体猛然一颤。
在蜃华珠中,他和桃知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桃知年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可是血狐一族”。
现在回想起来,在蜃华珠中和桃知年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深深铭刻在了他的记忆中,随时都能跳出来一个片段,提醒夙凉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过去。
和之前在蜃华珠中的反应不同,夙凉一个字也不想说,只是咬着牙盯着眼前的那张脸。
桃知年对他这种明显有问题的目光十分宽容,他仍旧笑得十分温和:“我是木族的,我叫桃知年。”
他用手指了指下方已经距离很远的鸣天岭:“住在鸣天岭上。”
夙凉依然不开口,但是却也不曾继续向前走,只是定定地站在空中,狠狠地盯着桃知年看。
看到夙凉还是不理睬自己,桃知年也不以为忤,继续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夙凉的嘴唇动了动,在桃知年带着期待的目光中冷冷开口道:“与你何干?”在那一瞬间,夙凉很想如同在蜃华珠一样,和桃知年重新认识,从零开始,再次成为情人。可是夙凉突然觉得,那样的话,他就是一个叛徒,背叛了蜃华珠中的桃知年。难道只要有一张相同的脸,就能够
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吗?
突然升起的烦躁,让夙凉忍不住对这个桃知年说话冲了起来。为什么有着同样的脸,他却不是自己的阿年?
桃知年眉毛挑了挑。
就在他这一呆的瞬间,夙凉已经转头狂奔而去。
夙凉一路狂奔,想起方才那张熟悉的脸和陌生的眼神,心中的痛一阵阵泛起,像是被人丢在了人族的石磨上不停碾压一般。
痛得无法呼吸,夙凉猛然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床上,方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好久,夙凉终于忍不住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声哭了起来。
胸口的桃花印记慢慢涌出一股暖流,沿着夙凉的全身流淌,好像是桃知年在无言地安慰夙凉。
“阿年!”夙凉低声叫了起来,“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分别之后,他会这样无法忘记,真不如在蜃华珠中的时候就不计较那些上下位置的事情,真的和桃知年做了,也算是对得起桃知年的一番情意。也不至于到了现在,只留下那些空荡荡的回忆。
夙凉哭了一会儿,洗了一把脸,也不管外面夜色正浓,一个人飞出了飞云陉,如同方才的梦中一样向着鸣天岭的方向飞去。
正如梦中所见,在天际露出光亮的时候,夙凉飞到了鸣天岭上空。
他站在空中向下望去,一下子就仿佛掉入了冰窟之中!
鸣天岭和蜃华珠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蜃华珠中巍峨高大的山峰竟然被一条巨大的裂缝分割开来,变成了两山夹道的模样。更可怕的是,蜃华珠中漫山遍野地桃树,在这里却一棵也没有!
夙凉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直飞到鸣天岭的最高峰上落了下来,那里原本应该有一株巨大的桃树,不管季节,不论冷热,总是满枝绿荫,随时可能绽放一树灿烂的桃花。
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那株大桃树的影子!
夙凉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桃知年的本体应该生长的地方,附近就是悬崖。他在蜃华珠中就是坐在这里,随意靠着树身,望着前方的悬崖和天空,然后遇到了桃知年……
果然,地面上还有小半截树桩,却残留着黑色的灼烧痕迹,好像是被雷火焚烧、刀斧劈砍过后的残留树身。
这一次,夙凉的眼泪是真的无法抑制,夺眶而出。“阿年……阿年……”夙凉扑过去抱着只有半米高的树桩,泪水一颗颗砸落在树身上。桃知年到底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