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可是被我给歼灭了。”
慕容寒撩了撩凌乱的头发,紫眸中射出冷酷的,厌恶的光,笑着说,
“我最讨厌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样子,阿璇性子单纯,看不透你,我还能看不透你。”
“只是她喜欢你,我没办法。
只是,你这样心机深沉,果断狠绝的人,阿璇竟然说你温和?简直太可笑了。”
上头姜璇探了半边身子出来,“慕容少主,委屈你在下面呆一下,我家夫君手受伤了,麻烦你照看一下,千万不要让他再受伤了。”
这分明就是警告慕容寒,不要试图打林翊的主意,否则,后果就不是他能想象的了。
慕容寒心头涌上一股怒气,看着林翊那张脸越发的厌恶,口中也有些口不择言,“真是多谢你抓住慕容会了,只是那流箭怎么射在马腿上,没射在你身上?”
只有不努力的人,没有挖不倒的墙角,本来他都已经决定只要阿璇好好的,他就离他们远远的。
这会,心里真有点不想放下了,他们不是恩爱吗?他就在两人中间膈应死他们。
这人刚刚什么都不说,就让阿璇出头,简直是太太太阴险了,为什么阿璇就是看不透呢?
林翊这会心情好像很好,笑着道,“朕是真龙天子,怎么能轻易的死去?再说,朕死了,怎么会有你表现的机会。”
他抬了抬下巴,“还不蹲下?不然我怎么趴你背上?”
看到慕容寒紫色的眼眸已经结成寒冰,他笑着道,“你把眼珠瞪出来也没用。”
他忽然敛了笑容,露出冰冷的情绪,“阿璇她是我的妻,你如果想作为一个曾经的朋友关心,我可以接受,毕竟那是她抹不去的过往。
但如果你要怀有目的,那奉劝你还是收一收心的好。”
他背着手,傲然的看着慕容寒,“本来你能下来将我背上去,我是想感谢你的,可你刚刚说的不好听,我这‘谢’字也就说不出口了。”
他看了眼洞口上方,好像听到姜璇在叫人的声音,他冷然道,“该断则断,不管你想不想断,你心头的妄念都必须断!”
从前,他没办法参与,他只是很遗憾,可是将来他是不会继续容忍的,他作为男人,是知道男人的想法的。
得不到的东西,他们可以惦记一辈子。
如果当初真的放手让阿璇离开他,也许他也会记着阿璇一辈子,他也许会娶别的女人,但阿璇,永远都是他心头的一道朱砂。
幸好,当时他没有放手。
慕容寒默了一下,忽然蹲下身子,“还不滚上来!”
“怎么慕容会就射你的胳膊了,怎么不把你的嘴给射穿?”
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听他说话。
林翊悠悠然的走过去,姿态优雅的趴在慕容寒的背上,笑道,“伤了还怎么反驳你?”
他的心情好极了。
上头姜璇站在洞口叫了一圈人,没回应,她又跑到坡上去叫,也不敢离开的太远。
对于慕容寒,她还是存着一丝怀疑,其实刚刚的警告她知道是没什么用的。
慕容寒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局观,也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善人,他想要权利,不过是为了报复当初伤害他们母子的人,以及南燕国主。
这也是为何在他做上南燕少主后,国主就开始病重的原因。
她站在山坡上叫了几声后,就有几个东离士兵出来,同时还见到了常远。
常远她自然是相信的,那几个东离士兵她盘问了几句,确实没有嫌疑后,她才带着人到了洞口上方,吩咐慕容寒将林翊背上来。
陆陆续续的有人赶过来,最后白影和姜琚也过来了。
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将背着林翊的慕容寒给拉了上来。
上来后,姜璇先去看林翊身上的伤,在他身上闻来闻去,摸了一圈,确定没有别的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慕容寒背着林翊上来,简直快要累趴下了,没一个人理他,姜璇更是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他顿时嘲讽道,“本少主可是将你们太上皇给救了上来,记住,你们可欠了本少主一个人情。”
姜璇闻言,猛然抬头,“少主,这是你还我的人情!”
当初在广阳府,是她救了慕容寒,不但没得到回报,反而被他连累,被慕容会抓到南燕,甚至差点吃下两生花变成另外一个人。
如果真的那样,父亲大哥怎么办?她到哪里去遇到林翊?
都是慕容寒的错,如果他不隐瞒身份,她就不会碰到那些事情,更不会饱受失忆的苦楚。
那些战战兢兢的日子,她不想再过。
不过,看在他背了林翊一趟,她愿意大度的把从前那笔帐和他一笔勾销,往后大家互不相欠就是了。
她可是亏多了。
慕容寒面色铁青的看着姜璇,半响,还是忍下怒火,他实在是狠不下心去怼姜璇。
常远和白影他们围着林翊转,姜琚则是围着姜璇转。
刚刚看到姜琚的时候,姜璇所有的心神都在林翊身上,这会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她忽然想起,姜琚还不知道慕容会是他的父亲,刚刚把他当成了一个仇人。
她吩咐白影和常远看好林翊,带他回去和人集合,又悄悄的和林翊说了几句话,说的时候看了眼姜琚。
“那你好好和他说。”林翊轻声道。
姜琚开始没找到姜璇的时候,都哭了,这会看到姜璇无事,自然是围着她团团转,眼神也落在长姐的身上,见她一边和姐夫说话,还一边看自己,以为她是关心自己。
等到见大家护着姐夫去和大部队集合,长姐独自留下和自己一起慢慢走,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于是双眼明亮的看着姐姐,等着她问话。
姜璇见他这样,心情有些沉重,这样明亮的姜琚,她不忍心去破坏,那句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见长姐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姜琚也觉得有些不对起来,于是迟疑的问了句,“姐姐,出了什么事?”
姜璇握住他的手,缓了缓,道,“琚儿,有件事,你听了,不要太难受,事实就是那样的,就算无法接受,我们也要试着去接受。”
姜琚见她这样,“出了什么事?”
同时看了看她,道,“你是受伤了吗?不想让姐夫知道,所以让我帮着瞒他?”
姜璇摇头,“不是。”
姜琚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让长姐如临大敌的模样。
姜璇低声的将慕容会当年在广阳府劫持姜珠儿,还有和许氏当年的纠葛,以及还有和许老伯爷狼狈为奸,做下的恶事,最后说道慕容会是他的亲生父亲的事,通通都讲述了一遍。
姜琚还没听完,整个人就定住了,呆呆地看着姜璇,一动不动。
他不是傻瓜,相反因为当年的事情,他变得有些敏感,在慕容会那里听到那些事情后,他也想过,甚至相信慕容会的话。
可他不会承认,更不敢承认。
他到如今都不明白,明明是双生儿,为何姐姐就更受母亲的喜欢,而他明明是男儿,在别人家那都是宝贝一样的。
母亲虽说不是弃如敝履,但也说不上多么的关心。
后来,大姐对他好,他其实知道是有利用的成分在里头,可是他庆幸还有被利用的机会在。
只因为他从来没被一个人那样的关怀过。
他愿意被利用,大姐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他开始在广阳府好好的,后来无缘无故调到另外一个地方驻军,他也没有埋怨。
他只是努力的训练,不管做什么都冲在最前头,所以才能快速的成为一个总旗。
慕容会,是他的敌人,不应该,也不可以是他的父亲。
那些因为生母不贞带来的难堪,痛苦,从未真正小时,一直被尘封在他的心里。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他的生父生母,唯独挂在嘴上的就是长姐。
慕容会说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还有许氏曾经和他说的。
甚至身世被揭露那一刻的耻辱,以及接踵而来的痛苦,这一瞬间,各种情绪在姜琚的心头碰撞。
不知何时,泪水涌出姜琚的眼角。
“姐姐,我不想做他们的儿子,可是我又是他们的儿子,我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疯狂的血液。”
姜琚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痛苦,声音茫然而低落,
“如果可以,我真想剔骨,削肉,换尽身体里的血肉,只想清清白白的做一个正常的人。哪怕身份卑微也无所畏惧。”
姜璇心神俱震,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抱着姜琚,拍着他的背。
“姐姐,我知道你告诉我只是想让我知道真相,我不想认他,也不会认他,你不要说我心狠,也不要逼我认他,好不好?”
连‘逼’都说出口了,可见姜琚心里头是如何的排斥自己的身世。
姜璇抬手抹了抹他眼角的泪水,“我不会逼迫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管如何,我是你的姐姐。这永远都不会改变。”
姜琚眼中一亮,神色有些激动,“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原本高挑的她在少年跟前,已经不够看。
她踮起脚,勾住他的肩膀,少年微微弓着身子,让她能够不用垫脚也可以勾着自己的肩膀,全然不顾自己这样缩着会不舒服。
……
京城,宫内,太皇太后对于姜璇的归来原本是望眼欲穿,后来又说不回来了,心里到底空落落的。
幸而有宫务需要她打理,还有承恩公府的姑娘兰英时不时的进宫陪她说话。
兰英和淮安王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
这日,兰英又进宫陪太皇太后说话,见太皇太后在摆弄首饰盒,里头的首饰一分为二,太皇太后朝她招招手,将其中一份首饰装在匣子里给了她,
“这里头是我年轻时用的首饰,现在也用不上了,我挑了挑,一些式样庄重的,给了儿媳妇,这一份看起来年轻娇俏点的,就给了你。”
“反正你过不了多久就是我的孙媳妇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兰英笑了笑,温柔的向太后道谢,又道,
“我也许久没见璇姐姐了,也没封信回来,她还好吗?”
太皇太后是真的喜欢姜璇,听到兰英问起,一边将首饰收回盒子,一边笑着道,
“她啊,就跟着出去吓闹腾,听说打败了十万的北蛮军……”
说起来好像是嫌弃,其实是满满的炫耀。
兰英自然是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的,她帮着一起收拾首饰,状似无意的道,
“都说女子贞静贤淑为德,可璇姐姐也算是另外一种德了,一般女子可没有。”
太皇太后点头,“可不是,阿璇这样的女子,古往今来,可没几个。”
兰英闻言,张了张嘴,神情顿了顿,最后抿唇道,“娘娘,阿璇姐姐要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责罚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