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没事,组长下午回来的。”结果中午余桑又打了个电话过来,磕磕巴巴地说:“可能明天过来。”
“这就是仗着最近咱们组没事干,消极怠工。”小警察慷慨激昂地和同志们报告。
余桑也是欲哭无泪,开过荤的景安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一个体力好的人是永远不知道满足的。
余警官想起了枫哥那张丑恶的嘴脸,有理有据地和她说什么,你家小景很单纯,要她主动。
呵,单纯;呵,主动。
余桑第二天,几乎是强忍着腿间的撕裂感,一步一步挪到了局里。局里偏偏又安排三组再次去一趟朱胜光的家,整理完最后的东西。
小警察拿着清单,“最后的东西,一只死猫、一箱红酒。”她抱怨,“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拿的。”
余桑用汤匙敲了一下小警察的后脑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余警,案子不都结束了。”小警察摸了摸后脑勺,委屈地回。
“你不知道么?林逸川认罪了。”她补充道。
余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怔了怔才开口问,“什么?”
“他认罪了,昨天的新闻。”小警察将手机递给余桑。她昨天和景安昏天黑地窝在家里一天,这么核爆的新闻她居然都没注意。
“林家现在股票回升了一点。”
“怎么会?”
小警察嗤笑一声,“林逸川手下又没有半分半毫林家的产业,根本影响不了什么。林家企业那么大,我们寻常老百姓才不会因为某个公子哥的丑闻不去购买他家东西呢。”
她感叹一声,“豪门啊,但凡犯了错的人都会被丢弃。”
“这就叫丢兵保帅。”
余桑未说什么,拉开面碗起身。八卦的小警察追着问余桑,“昨天你老公到底怎么你了?”
话刚问完,她就看见余桑脖子上超大的红色咬痕。余桑围上围巾,干咳了两声,“没什么。”心底,又默默骂了两遍景安禽兽。
*
到了朱胜光的家,余桑才知道为什么局里要最后处理朱胜光抱过的那只死猫了。虽然猫被打包好,但是巨臭无比。
腐烂的躯壳上,爬满了扭动着的蛆虫。盒子一开,钻出数十个红着眼的绿头苍蝇。
三组其他的成员都不乐意去挪那只猫,余桑便指派着他们先带红酒下楼,这只猫就由她处理。
组员们表面推脱了一下,实际上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充分体现了和余桑之间浓浓的同事情。
余桑捏着鼻子,挑起死猫。挑起的瞬间,她手指上似乎缠上了什么东西。余桑细眯着眼看过去,居然是条沾满泥的绳子。绳子极细,若不是余桑的手指被缠住,是绝不可能被肉眼察觉。
余桑赶快拉着绳子,猫尸痉挛抽了一下,腐烂恶臭的肚皮朝向余桑。余桑拇指挑开那些蛆虫,竟然,她脑袋嗡的一下炸开。这猫的肚子上又一条疤。
也就是说,有人划开了死猫的肚子又缝了起来。
余桑脑海里,骤然闪过那日朱胜光抱着死猫坐在茶几上,怔怔地看着墙面的样子。
前面上有林逸川交易的地址,那么猫的肚子里!
余桑未来的及犹豫,立刻用剪刀拉开猫的肚子。一股腥臭混杂着腐烂的味道,一下冲进余桑的鼻腔。
烂掉的内脏搅在一起,上面沾着面包屑一般细小又密布的虫。这些虫害活着,吸允着猫体内为数不多的血浆。
余桑忍着这股极为恶人的味,伸出手向里掏了掏。触到蛆虫的瞬间,她碰到了一个玻璃小瓶。
那个瓶子,连着缝合猫肚皮的线。
她拉出玻璃瓶,放到灯光下。白炽灯闪了一下,映出玻璃瓶里闷黄的小纸片。
纸片上是用碳笔写的一行字:沧海路,68号。
沧海路68号,余桑记得这是一个废弃的修车厂。一年前她和老六从贩毒团伙中逃出来的时候,在这里藏过两天。
她正想将这件事汇报给赵局,门口传来了门锁转动的轻微响声。三组除了余桑,没有人再有老六家的钥匙。
余桑将猫塞进盒子里,飞快地朝窗外走。就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余桑下意识地向朱胜光当时坠楼的地方,倒了下去。
到三楼,余桑死死地抓住了三楼大棚上的一根不锈钢柱子,那根柱子很粗,足够撑起余桑的重量。
她再仰头,见到楼上没了动静。只是在她想要跳下去的刹那,她在三楼的石台上,看到了一处磨的很深的擦痕。
“余警官!你疯了!”三组有人看见了余桑,朝着她大喊着。她目测了一下距离,朝下跳着。
恰好今天没风,余桑直直地下落,手肘磕到了地面,咯嘣发出一声脆响。
小警察傻了眼,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余桑把死猫放下,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手机。”
小警察这才回过神,递给余桑手机。
“景安。”余桑的声音软了下去,“我好像,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