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哇哇……”
孩子拍掉汤勺后,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往清苓怀里扑,嘴里模糊不清地喊着:“嗯娘……”
大伙儿齐齐看清苓,瞧瞧!瞧瞧!娘都喊上了,还说不是你娃。
清苓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真不是我娃……
林公安一个大男人,哪里吃得消一个奶娃儿又哭又嚎的扑腾,换做他家调皮捣蛋的臭小子,早就屁股朝天、啪啪啪先揍上一顿再说。可这么小的娃,打不能打,骂又听不懂,累出一头汗。
听孩子似乎在喊清苓“娘”,不由分说,把人往清苓怀里一塞,抹了把汗说:“到底啥状况啊?到底是不是你孩子?”
“真不是……”清苓欲哭无泪。
可孩子一到她怀里立马不哭了,还冲她“呵呵呵”地傻乐。
这个无齿之徒!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事情没查清楚、奶娃儿丢不到,偏偏火车这时候进站了。
站长干脆让清苓抱着奶娃儿走。雁栖公社的书记他认识,正好借着这个事找他叙叙旧。
清苓:“……抱、抱走?可我是出公差啊。”不是逛着玩儿啊!怀里兜个奶娃儿像话嘛!
再说了,这么小的娃儿,吃食上能和她一样吗?
“不就出两天差吗?你看她在你怀里多乖,忙的时候放背篓里,我媳妇年轻时就是这么带娃的。”站长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让人把他办公室的麦乳精拿来,“喏,小娃儿的伙食我负责。半罐够她吃两天了吧?回来上我办公室去,万一有娃儿家人的消息,你也好解脱。”
清苓抹了把虚汗,弱弱地问:“那万一没消息呢?”
总不至于让她抱回家吧?这……这咋解释啊?出两天差,带回个奶娃,向刚会不会以为是她养在外头的闺女啊?啊呸呸呸!都啥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直查不到消息,只好送寺庙了。这年头谁家愿意收养来历不明的孩子。”站长叹道。
宁和县不像大城市有政府拨款的孤儿院。这里的孤儿,实在找不到收养的善心人,都是送往寺庙或道观,由和尚、道姑代为抚养的。
不过这几年,寺庙、道观被红小兵们砸的砸、毁的毁,原本住里头的和尚、道士都流离失所,更别提代为抚养孩子了。所以找不到家人的孩子,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送。
清苓没辙,根本撒不了手好吧。奶娃儿像黏上她似的,稍微有点松开的迹象,就拼命往清苓怀里拱,嘴巴一瘪一瘪的,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想着省城还有师兄一家可以求助,只好抱着奶娃儿走,火车可不等人。
站长和林公安等人,临时凑了些钱和票,买了一网兜水果,送清苓上车。
“娃儿要是闹了,你就剥个橘子,挤点橘子水喂她喝。保管听话。”站长过来人似的叮咛。
清苓谢过他们,说:“站长,那我后天回来再找你们,希望你们能尽快联系上孩子的父母。”
“好好好。”站长连连点头。他们当然希望尽快找到孩子的父母,火车站莫名冒出个孤儿,这是要挨批的节奏啊。
火车在宁和县小歇了一会儿,冒着白烟,咔擦擦地驶离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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