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谢柏年沉了一张脸,声带警告。
谢母委屈地住了口,没有再多言。
谢婉儿带着陆云泽进入书房,陆云泽一路都冷着脸,对于谢婉儿要做什么也不多问。
“陆局长,喝杯咖啡吧。”谢婉儿端起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咖啡,笑得有些谄媚地递给陆云泽,“这是我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可香了。”
陆云泽把她眼中的算计尽收眼底,抬手按在咖啡杯上,说:“我不喝凉咖啡。”
“事儿还真多。”谢婉儿不满意地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陆云泽问。
“没什么没什么。”谢婉儿赶紧挂上讨好的笑,“这种咖啡就要凉着喝才好喝,你没听说过冰咖啡吗?”
谢婉儿圆溜溜的眼睛一转,手上忽然用力,就想要将咖啡泼在他的衣服上。到时候他的衣服湿了,他不就得脱衣服换衣服了?
她哪里知道,陆云泽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却把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她端着咖啡杯的手一用力,他已经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掰,将一杯咖啡泼在了她的身上。
“啊——”
谢婉儿一声尖叫,也不知道是手腕太疼,还是因为突然被咖啡泼在自己身上而惊讶。
她手腕上的疼痛让她的手上一松,扔了咖啡杯,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时胡乱按住身后的桌子,才稳住了身体。桌子上一摞剪下来的报纸因她的胡乱抓碰,散落起来。可气的是她这么狼狈的时候,陆云泽居然身手敏捷地接住咖啡杯,稳稳地放回桌子上,却不管要摔倒的她。
谢婉儿气得狠狠地瞪了陆云泽一眼,这人不扶她,接咖啡杯的动作倒是利落。
第一招失败,就这样气馁,显然不是她的风格。
“那个,咖啡没洒在陆局长身上吧?”谢婉儿笑眯眯地向陆云泽逼近,抬起的手试探着伸向他的胸口。谢婉儿一心想要扒开陆云泽的衣服,找到他心有所属的证据,却不知道她这会儿急不可耐地想要扒男人衣服的举动,如果再配上“你就从了我吧”几个字,活脱脱地就是强迫良家男人的女流氓表现。
只可惜,陆云泽不是什么文弱书生,她这边刚一发动猛扑,他已经一个闪身躲开。她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对面的墙冲去。嘭的一声,额头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谢婉儿捂着额头,欲哭无泪,转头瞪了一眼跟没事人一样的陆云泽,忍不住嘟囔道:“真是块木头!”
陆云泽拧眉,不解她说的“木头”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谢婉儿知道自己很难得手,恼怒地蹲下去捡散落一地的报纸。有一些报纸染了咖啡,被浸湿。
谢婉儿只能一张一张地摆在桌子上,去晾晒。
陆云泽拧眉看着报纸上的内容,一时间出了神。
谢婉儿看到陆云泽的反应,忍不住道:“这些都是日本人在中国做下的坏事,他们残忍如野兽,肆意杀害我国百姓。你看看这些报道,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在长春活埋了中国被俘人员200多人;11月在齐齐哈尔捕杀马占山部伤兵数百人,之后在抚顺近郊制造平顶山惨案,屠杀村民3000余名,全村仅存活1人。”
谢婉儿又捡起一张关于六号的报道,放在桌子上。
“日军热衷于对我们大规模集体屠杀,而这个六号的行为就是日本人的帮凶。他暗杀爱国人士,残害上层栋梁,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不是人所为。”
谢婉儿眼中的仇恨掀起了陆云泽心里的惊涛骇浪,若让她知道他就是六号,她大概会在下一瞬杀了他。
陆云泽面无表情地翻动着谢婉儿收集的报纸,上面记载着平顶山惨案、新宾县数十个村子残杀1万余人的大惨案、把中国1000多村民几乎杀绝的老黑沟惨案、屠杀1万多人的清源镇惨案、惨杀13000多人的通化和白家堡子惨案、“冬季肃正”讨伐时屠杀5900多人……
惨案数不胜数,照片触目惊心,被开肠破肚的妇女,被残害的少女,年幼的儿童,遍地的尸骸和头颅,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人发指,怒发冲冠。
谢婉儿每次看完这些记录,都会对日军产生无比的仇恨,恨不得弃笔从戎,直接扛枪保家卫国,只是她要用笔来唤醒更多的人起来抗日。她希望从陆云泽的表情中读到愤怒、悲伤等情绪,可陆云泽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要不是他拿起这些报纸,认真地翻看着这些新闻,谢婉儿还以为他根本就没看。
“还有这些。”谢婉儿又拿出一摞报纸,递给陆云泽,“这上边都是六号的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