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大红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面前的这封红包有哪里怪怪的。
“我的红包里面好像不是钱。”她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谢一阳有些惊奇的看了她一眼,马上就笑道:“不是,虽说压岁钱但其实该说是见面礼。这红包里封的是我一个从事玉石行业的朋友从缅因带回来的翡翠镯子,我看着很适合你这样的小女生戴,佑佑你看看喜不喜欢?”
镯子?
君佑瑶眉梢微动,也没多说就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封红包。
圆润的玉镯摩擦着硬硬的纸张滑入了她的手心,这是一只模样精巧的圆条镯,材质竟是翡翠中极为罕见的紫罗兰翡翠,整个镯子呈现出一种很漂亮的偏红的紫色,十分抓人眼球。
对于玉石,君佑瑶差不多就是个门外汉,对玉石的了解停留在粗浅的认知上,上次去‘万黄金’买玉石也是全凭万珏做主的。
但哪怕再粗浅,她也看得出她手中这只翡翠镯必非凡品,绝对不是谢一阳这样的家庭能轻易拿出来送人当见面礼的东西。
“谢先生出手真大方,这只玉镯是罕见的红春翡翠,少说也得两三百万。”顾砺寒同样看着君佑瑶手里的那只镯子。
君佑瑶注意到顾砺寒说出两三百万这个价钱时,谢一阳、巩梦的表情都变了一下,连那对双胞胎的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一下,一副听错了的模样,这一家四口的表现就好像压根不知道这只玉镯真正的价值一般。
“一阳,你怎么送这么贵的东西给佑佑?这不好。”谢安俊也被惊到了,长子家不是为了给孙子治病生活拮据吗?怎么出手这么大方?送外甥女见面礼就是两三百万的翡翠?
谢一阳哪里知道这玉镯子居然要这么贵?
但他总不能说他不知道吧,所以只能笑了一下,扯动嘴角牵强的说:“爸,其实没那么贵的,朋友买下这个也就花了两万不到,我是原价收过来的,呵呵。”
要知道这镯子价值两三百万,他怎么可能送给君佑瑶?不过不送也不行,有些事可由不得他。
“是嘛?我怎么看着这镯子确实很贵的样子。”谢安俊惊奇不已,他是绝对相信顾砺寒眼光的,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富贵豪门里精雕细琢出来的贵公子,见识自然多。
他说这玉镯子值两三百万,那就肯定值。
君佑瑶自然也相信顾砺寒的判断,她将玉镯递到他面前,“是A货?”
顾砺寒毫不犹豫的点头,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的的确确是正品的紫罗兰种翡翠,水头很足,几乎无瑕疵,不过看磨损程度不像是新做的玉件,倒更像是一件古物,我觉得这镯子怕是有些年代了。”
“这么说这玉镯可能还是古董了?”君佑瑶诧异追问,收压岁钱收到一件古董镯,这是财神爷眷顾她吗?
“九成是的。如果是古董的话,这镯子的价值还得往上再翻翻。”
古董?两三百万再翻翻?那得是多少钱啊?
谢一阳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他现在脑中一团浆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下去,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心痛了,一想到得眼睁睁看着价值数百万的东西落入别人手里,最坑爹的是还是从自己手里出去的,他能不心痛不郁卒吗?
同样的,巩梦也十分不好受,餐桌下的双手无知觉的交缠在一起,在手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掐痕,足见心里的波动有多大。
她现在都希望君佑瑶开口推辞他们的‘礼物’了。
君佑瑶把所有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从昨晚开始就不露声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长辈赐不敢辞,既然是舅舅舅妈的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这话落下之时,谢一阳等人的脸瞬间僵了一僵,用难听点的话形容——就好比刚死了老婆孩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看着君佑瑶那张笑得欢快的脸,某些人恨不得扑上去撕烂。
但为了大计,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再难受都得忍。
“呵呵,佑佑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巩梦唇边的笑容像用五零二胶水把皮肉黏上去的一样,僵硬又诡异,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她手上的玉镯说,“那你赶紧戴上吧。”
她的眼神似透着暗光,扭曲而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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