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着一场大劫。
“呼啦”“呼啦”,滚烫的岩浆不断蒸发海水,若是此时有了注意繆海海面,便会发现海平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阵眼的柱子越来越粗壮,不停吸纳火灵之气。不知过了多久,圆柱从内向外开裂,爆发出耀目的红芒。大阵从阵眼处瓦解,岩浆火龙全部炸开,海底开始剧烈摇晃震动。
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连妖尊都讨不了好。
在这一系列变故发生时,摇光从纳戒中扯出一件披风,将自己完全包裹在漆黑的披风里,而始作俑者则不慌不忙将四肢、头尾缩进坚硬的龟壳中。
繆海气温陡然上升,咕噜噜的气泡伴随着岩浆不断涌上海面。许多生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骤然升温的海水烫死。
而开裂的圆柱内,那颗摇摆不定的透明珠子落入滚烫的熔岩。全面爆发的岩浆令繆海卷起滚烫热浪,海面巨浪滔天,白雾蒸蒸,海底岩浆飞溅,火光耀耀。
繆海的水族只觉浑身一震,岛屿开裂,海面晃荡。有生活在海里的蟹妖惨叫一声,火烧火燎的跳出海面,红彤彤的外壳似乎夹杂着几缕鲜香。
“海底出事了!”不少身处繆海的生灵脑海中立即意识到繆海出了问题。
繆海的大小岛屿开始变得乱哄哄,而在几千丈之下的深海海底,没有大阵镇压的熔岩愈发肆虐。阵眼处的海域已经成了岩浆火海,烧沸的海水不断蒸腾,不断冒出气泡和白雾。
龙龟不知何时已将装着先天源火的珠子衔住,看了眼摇光,默不作声的往海面游。
摇光的神念一直关注着先天源火,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
中洲,广乘峰。
“公子,繆海那边有消息。”一个黑衣男子快步走进院子,将收到的传讯玉简交给院子的主人。
坐在石桌前的白衣男子接过玉简,神念扫过里面的信息,眼眸微动,神色淡淡的说:“让赤皎过去。”
他的眉宇间似乎常年含冰雪,连含情的狐眼都带着冷意,鸦青长发半披在雪白衣襟上,愈发显得白的越白,黑的越黑。
其姿如昆山片雪,风神秀异,有拒人千里外的凌然。
那传讯的黑衣男子颔首正欲答话,忽的面色一变,似乎又收到什么讯息。接着他有些犹豫的看了眼白衣男子,低声说了几句话。
一边说,他抬手一抹,半空中幻化出一副画面。画中是个海中女子的侧颜。乌发与雾气遮住了她的面容,至多只能见到四分之一,但仅是这露出的面貌,便足够教人屏息失神。
白衣男子微愣,眼眸一动,紧接着目光变得深邃,曲起的食指情不自禁轻敲石桌。
烛风说完话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等着主子示下。
“哒”“哒”“哒”,骨节均亭的修长食指一下一下的轻击桌面,不知过去多久,也许只有几息时间,也许好几个时辰,一直没有其他动作的白衣男子终于开口了。
“许久未出去走动,既然繆海出了事,我亲自去一趟罢。”
他眼睫半垂,长而密的长睫在眼窝打下一圈阴影,薄唇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是。”烛风嘴角一扯,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些微动静。
白衣男子屈指一弹,一个十余岁的少年伴随着“嗷嗷”叫声从墙上摔落。
“小公子,你怎么在此?”烛风一脸惊讶的看着脸着地的少年。
被他唤为小公子的少年“呸”的一声吐出嘴里杂草,抬起头,露出一张与坐在石桌前的白衣男子有几分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