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步速度稍慢,待其调整好气势,蒙元骑兵业已完成全力冲刺,气势拔到最高,杀气狰狞,锋锐更胜钢刀。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不足十步!
耶律雄的呼吸,不禁多了几分沉重……
十步有多远?
驰骋各大市场,以“骁勇善战”称著的姑八婆跨过十步只需五六个呼吸,脖子壮得没有,臂上能跑马的魁梧汉子哈哈大笑间迈过十步只需两个呼吸,对于全速冲杀的骑兵来说,这段距离,只在眨眼间。
下一刻,两只骑兵就凶猛的碰撞在一起!
刀锋对刀锋,坐骑对坐骑,此时此刻,容不得双方有半点躲闪的念头,容不得半分犹豫的存在,只有兵与铁,铁与血,只有忘却生死的悍勇,才能为自己争取道一线生。
是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在一阵兵锋切开皮甲,马槊穿入血肉,骨骼断折插入脾肺,并随着军马碰撞的沉闷声音,两只队伍第一次交锋而过,交错分开。
他们身后,却有十余骑留在了战场上……
有人被马槊劈在身上,上半身直接糜烂,不成人形;有人被尖刀顺着铁甲的叶缝捅了一刀,虽然看不见伤口,但潺潺流动的鲜血却迅速染红了雪地;有人被撞下马背,骑兵交错过去时,被十数个铁蹄踩踏,身上都是一个个杯口大的伤口;也有人因为坐骑受伤,被伏下的坐骑带着压倒,腿骨尽折,肋骨尽断,嘴里涌着鲜血,眼见就是不活了。
一次交锋,两只骑兵互有胜负,战损在一比一左右,但耶律雄的面色十分难看。
蒙元骑兵来得只是一只游骑,虽然精锐,却非最精锐的存在,而虎卫营已是古襄阳最精锐的军伍了。
更让耶律雄面色发燥的是,虎卫营骑兵装备精良,铁甲束身,甲裙护体,着铁靴戴铁面,乃至坐骑都披了马衣,甲兵之犀利,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再看看他们的对,只装备了简单的皮甲,用的着各人自己打磨的弯刀,与虎卫营一比,就像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贼匪。
但这群贼匪的胆识与骑术都压着虎卫营抬不起头,只看落在战场的虎卫营骑兵便知……
各人或是被劈开铁甲叶缝,捅了个对穿,或是座下马面被劈,马腿被削,掀倒在地,更有甚者,却在冲锋被蒙元骑兵夺去坐骑,生生跌下马背……
其骑术之高,竟以轻骑打平重骑,逼平虎卫营在装备上的优势,看得耶律雄眉角一阵抽动,但心底,也不得不叹了声服字。
一比一的战损看似不分伯仲,其实,虎卫营已经输了。
虎卫营为耶律雄一所创建,用心之多,也算良苦,但南朝想要在骑兵上战胜蒙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杀!”
交锋之后,两只骑兵都红了眼,继续向前奔驰百步,整合队伍,化作锥形,重新调转过来,再次碰撞在一起。
绚烂的火花在刀锋上跳跃,坚固的甲胄被撞得崩裂,一抹抹鲜血飞溅,为这片素白的世界装扮上分外的妖娆。
但苏妄与耶律雄却同时皱起了眉头。
兵凶战危,虎卫营与蒙元铁骑一时杀红了眼,被激起了凶意,在战损居高不下的情况下,只要一方士气稍稍跌落,便会产生雪崩般的效应,带动整只队伍崩溃。
这时比拼的不仅是骑术、装备,更是体力、血勇的比拼。
然而,蒙元先锋是为轻骑兵,而虎卫营,却是重骑兵。
重骑,必然比轻骑更加损耗体力,虎卫营依仗兵甲之利,也将受此拖累,苏妄与耶律雄都看到了这点。
“取我披挂来!”耶律雄沉声下令,眉头紧皱。
如若可能,他也不想下场。
并非他不敢,而是不能。
以其叩灵问心之境,一旦下场,就有以大欺小之嫌,胜之不武,则损士气。
蒙元游骑已至,大军离此便不会太远,今日之战,不仅是为虎卫营荣誉,更是为军国大事。
军国大事,岂同儿戏?
两军交锋首重士气,此战就在古襄阳城下,军俱在,是位虎卫营后援,但同时也是虎卫营的肘制,虎卫营一旦阵败,势必影响古襄阳的士气,对以后的战局极为不利。
蒙元骑兵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只是游骑散兵,纵然不敌而退,而没有人会说二话。
因此,这一战绝不能败!
正是因为如此,耶律雄上场即便可能损害士气,也比什么都不做。
但在这时,惊变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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