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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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3 蝉、螳螂、黄雀

    景延奇掀开帘子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紫袍的青年脚底下正踩着一名男生。那男生被五花大绑并用白布捂住了嘴，躺在地上拼命挣扎，一脸惶恐。景延奇此刻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是你叫我来的？”景延奇问。

    “不错，正是我叫你来的。”那紫袍青年正是石彦章。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我就是石彦章！”

    景延奇心头一紧，恍然大悟，问道:“这人是谁？”

    “他曾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可惜后来收了王念明四千就把我给卖了。像这种不仁不义之徒，就算被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你想怎样？”

    被绑男生用乞怜的眼神望着景延奇，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解救。景延奇见那男生如此凄惨，不免有些动容。

    石彦章弯下身子，边用手指着景延奇，边对那男生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巫隐界直隶长老！”男生听完之后，显得更加惶恐不安，拼命挣扎，闷声中带着哭腔。

    “你把我的身份暴露出来干嘛？”

    “你知道该怎么做？”石彦章扔给了景延奇一把匕首。

    “你这是要让我纳个投名状啊？”

    “虽说我俩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可我一直看不到你在佶伊巷阁的作用。因此我想先让你表个决心，这既是我的意思，也是丈魔方丈的意思。”

    “不就是杀个人吗？这有什么困难的！”

    景延奇一说完这话，吓得那男生直摇头，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不停地哼哧。景延奇手握匕首，走到了男生面前。他原本不想滥杀无辜，只因他的身份暴露，不得不灭口。

    “住手。”云琰突然闯了进来。

    “怎么会是你？我已经放你好几马了，你却还来送死！”石彦章大吃一惊。

    “景延奇，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是杀了他，就会成为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污点？如果杀个败类都算污点的话，那么你身上又有几处污点？”石彦章质问道。

    “我不否认自己曾经杀过人，错杀也好，误伤也罢，我手上沾染的鲜血是无法抹去的。但每次恶斗都是由对方先欲取我性命，我才逼不得已还手自卫的。我从来不会主动伤害别人，更不会滥开杀戒。石彦章，你错就错在太轻视别人的生命了！”石彦章根本无动于衷，只是冷笑了一下。

    “我说你到底是帮哪一头的？你不是说要帮他一起搞诺崇馆吗？”

    “呵，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你肯放我来吗？当你告诉我实情的那一刻，我是气愤不已，恨不得把赵子风他们碎尸万段。后来我一个人的时候冷静了下来，在想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岂不是和这个石彦章毫无区别了吗？世间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一个人不可能为了自己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这反而会使你泥足深陷，不能自拔，终究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你的口气倒像一个圣母，正是由于像你这样的人纵容那些恶人，助长他们气焰，他们才会有恃无恐。假如不给他们点教训，恐怕他们祸害的人会更加多。云琰，你和我都是受害者，你为什么不肯站到我这边来，一起报昔日之仇呢？把这个腐朽肮脏的诺崇馆彻底清理了！”

    “你有宏图大志那没错，然而你所做的一切却是本末倒置。你和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有何区别，为了一己私欲，视生命如草芥，能在短短半月之内杀了这么多人，而没有半点负罪感。我知道现在劝你回头，你是不会听我的。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再把事情闹大了，这样对谁都没好处，我不奢求你去自首，只要别再制造杀孽了。”

    云琰话音刚落，石彦章以迅雷之势召唤出了一把剑，一剑从那被绑男生的后脊梁穿胸而过。男生瞳孔放大，头磕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渐渐溢了出来。云琰、景延奇尽皆骇然，两人还没缓过神来那人已经没了气。

    “你让我罢手，我偏要再生杀孽。只要诺崇馆的人一天不死绝，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景延奇，到了这时刻，你到底帮谁？”石彦章把剑从尸身上拔了出来。

    “我……”景延奇斜睨了这两人一眼，始终犹豫不决。

    “你帮他也没关系，反正今晚这事我管定了，我不会让你们乱来……”云琰话还没说完，冷不防被景延奇从背后偷袭。他感到四肢麻木，渐渐失去了知觉，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对不住了，我景延奇公私分明，上级命令我不能违抗。今晚只能委屈你了，等事成之后，我一定帮你解咒！”

    云琰两眼死死盯着景延奇，像中风似的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全身僵瘫不能动。心里已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站起来暴打他俩一顿。

    ……

    石彦章跟景延奇通过帐篷中的传送门，一同被传送到了山下。石彦章早已在那里集结了数百的妖怪，正准备攻上崖去。群魔一见到主子出现，立马躁动起来。

    “众位，决战之时到了，今晚就是我们石堰组统治佶伊巷阁的时刻，请大家助我一臂之力，消灭诺崇馆。”石彦章手持玉卯印，振臂高呼，群魔响应。

    正因为这些妖怪被困得太长了，一听石彦章说要如此大闹，压抑已久的妖性一下子全都发泄了出来，欢呼声响彻山谷。石彦章带队朝鳌头崖进发，景延奇跟随左右。那个头戴斗笠的神明则作为监军，一路监视着中途是否有逃兵，一旦发现就将格杀勿论。群魔早已饥渴难耐，恨不得立马把山上的人类杀个精光。

    “看来要长夜漫漫了！”石彦章望月兴叹。他之所以选择在月圆之夜动手，正是想借助月亮的精华，使群魔妖力大增。

    景延奇一路上始终保持沉默，反复思考着云琰刚才所说的话。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次行动也许双手会沾染到更多无辜者的鲜血。

    “景长老，你这一路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担心我会出什么差池？”

    “我只不过是遵照老和尚的意思，帮你搭把手而已，无论事情成败都不关我什么事，我何须担心？”景延奇并没给石彦章好脸色。

    石彦章一听这话觉得特别膈应，也就没再搭茬。

    正行之际，石彦章无意中察觉到妖群中有两个女妖极其可疑，连忙叫住了她们。

    “你俩站住，把面具摘下来。”

    两个女妖停下脚步，互相打了个照应，毫不情愿地将面具摘了下来。正当她俩露脸之际，两人同时把面具掷向石彦章，随后往妖群外一纵。她俩正是榎与雾江。

    “原来是你们，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给我把她俩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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