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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是她先勾引我的 (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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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战祁看着面前脸色决然的宋清歌,第三次开口问道:“你一定要走是不是?”

    “这种话你反复不停地问,不觉得烦么?”宋清歌一脸不耐的看着他,“明天我就要去日本了,护照什么的也都办好了,我到时候会带着知了一起走,不会再在你眼前晃来晃去了。”

    他以为她只是一个人走,没成想竟然连女儿也要一并带走,立刻便有些急了,“谁准你把孩子带走的?”

    “她是我女儿!”

    “可她也是我的女儿!”战祁猛的提高了声调,半晌才一字一顿的说:“你走,可以,孩子必须给我留下!”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孩子在这里,他起码还有能抓住她的筹码,日后等她情绪平稳了,他还能想办法再把她弄回他身边来。可如果她把孩子也带走了,那他再想留住她就很难了。

    宋清歌有些愠怒的看着他,愤然道:“你以前不是一直说她跟你没关系吗?既然如此,你又要把她强留在身边做什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是我的女儿,就必须要留在我身边。”他转头看向她,眼神阴沉冷厉,“机会只有一次,你如果想走最好就赶紧离开,别等我改了主意,到时候你和孩子谁都别想走!”

    他就是这样霸道绝情的男人,他认定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失手过,无论是事业还是女人。

    宋清歌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心中有无数句咒骂的话想加诸在他身上,可最终却全都化作了一句苍白无力的,“战祁,你真卑鄙!”

    战祁嗤笑出声,满不在乎的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卑鄙这件事,你不是早就该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只是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能这么卑鄙!”她摇了摇头,自嘲的笑笑,“是我的错,当初是我瞎了眼,不顾一切的爱上你,结果害了我自己,也害了我爸爸和小语。”

    战祁攥紧拳头,有些话他明明可以解释,可是事到如今,就算是再解释,终归也只是徒劳。

    就像是他当年救了她这件事一样,无论当时她多么的感动,可知道真相后,所有的一切还是会破裂的。伤害既然已经造成了,那么有些话再说就显得可笑了。

    他转过头,对她的责骂照单全收,“随你怎么说,我只说一次,要走你就快点走,别等我改变心意。”

    他说完便摔门走出了卧室,宋清歌站在原地垂眼看着地板,好半天才仰头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去衣柜里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战祁出去之后便直接去了知了的卧室,小丫头正靠在床头看故事书,咕噜趴在她的身边,睡得呼哧呼哧的。

    看到他进来,孩子立刻招呼他,“爸爸你怎么才来呀,你今天来晚咯。”

    知了现在也开始慢慢地依赖他,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冲他撒娇,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有些事情却已经从根本上变质了。

    “抱歉,爸爸今天有点事。”战祁扯了扯嘴角,想对孩子笑一下,可是却根本笑不出来。

    知了把故事书递给他,一脸期待道:“爸爸,今天讲什么故事?”

    战祁抿了抿唇,接过故事书放到一边,搂着她的小肩膀,语重心长的问:“宝贝,爸爸有个问题想问你。”

    “好啊。”

    “如果爸爸和妈妈一定要分开,你比较想和谁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知了一向都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她也能察觉得出来最近父母之间有些异样,于是便抬起头问他,“爸爸,你们吵架了吗?”

    “嗯……算是吧。”

    “妈妈很生气吗?”

    战祁点头,“是的,很生气。”

    “那妈妈是要离开我们吗?”

    “我们”两个字让战祁心里一暖,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悲凉与无奈,“对,妈妈要暂时离开我们一段时间。”

    “是和薛叔叔一起吧?”

    战祁一惊,有些愕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是薛西宁告诉我的。他说他爸爸要去日本一段时间,而且还告诉他是和我妈妈一起去。”

    战祁心里有些酸涩,“那你怎么想?想和爸爸在一起,还是想跟妈妈一起走?”

    “我觉得没关系啊,妈妈和薛叔叔只是因为工作才会离开一段时间嘛。”知了笑笑,靠在他怀里,圈住他的腰,甜甜的说:“我还是想和爸爸在一起。”

    这个回答真的是让战祁太出乎意料了,他愕然且激动地看着怀里的女儿,摸着她的头发,好半天才抑制着情绪问:“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因为妈妈是去工作的,而且有薛叔叔陪着她,所以妈妈不孤单。但爸爸就只有一个人啊,如果我走了,爸爸一个人一定会很无聊的,对吧?”知了说着还调皮的向他眨了眨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孩子一点也不了解大人之间的百转千回,在他们眼中只有开心和不开心,孤单和不孤单,所以她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该留在弱势的那一方。

    可这番话在战祁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孩子现在真真是依赖他,毫无芥蒂的仰望着他,可他当初都做了些什么事……

    一想到以前,战祁就觉得满腹的不安与抱歉,伸手将知了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谢谢宝贝。”

    知了像个小大人似的,也拍了拍他的背,“不用谢啦,都是我应该做的。”

    哄了小丫头睡觉之后,战祁将咕噜抱到地上的狗窝里,又回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女儿,这才关了灯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宋清歌已经躺到床上了,也不知道是睡了没睡,墙角立着一个刺眼的行李箱,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护照还有机票,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彻底离开的准备。

    有那么一瞬间,战祁真的想冲上去把她的证件和机票都撕的粉碎,然后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像以前那样霸道无理的告诉她,这辈子休想逃离他身边,哪怕一分一秒也不行。

    可他现在却没有了那种勇气。

    有句话说喜欢就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过去他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所以肆无忌惮的挥霍着她的感情,伤害着她的身心。而如今当他真正爱上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了过去那种放肆,而是变得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战祁叹了口气,走上前坐到她身边,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留下来?”

    然而宋清歌的睫毛却都没有闪动过,显然是已经睡了。

    他有些贪恋的看着她的脸,低下头吻着她的额头、眼睛,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却只是蜻蜓点水的碰了碰。带着不舍、眷恋,还有浓浓的抱歉。

    良久之后,他才收回视线起身走向浴室,然而就在浴室的门关上的一瞬间,床上的宋清歌却也睁开了眼睛。

    *

    宋清歌的航班是第二天一大早的,然而令她惊奇的是战祁居然比她起的还要早,等她醒来的时候,他竟然已经不知去向了。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这一晚上战祁根本就没有合过眼,一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收拾洗漱好,她换上了一身军绿色的长风衣,戴了一顶鸭舌帽,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也很有活力,就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她去卧室里看了看熟睡的女儿,心里满是想要带她离开的念头,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跟着她,不会好的。

    战祁尚且还能给孩子换肾,但跟着她能有什么好处?她一找不到肾源,二要在外颠簸,女儿跟在她身边也就只有受罪的份儿。更何况那个男人现在也慢慢有了做父亲的自觉性,物质条件又能极大地满足孩子的成长需求,把女儿留给他,倒也算是一个不差的选择。

    宋清歌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脸,眼睛一红,险些就落下泪来。

    这个从出生开始就充满波折和病痛的孩子,从小到大都跟在她的身边,几乎从未离开过,她真的是很舍不得。

    宋清歌低头吻了吻女儿的脸颊,终于起身向外走去。

    许伯和琴姨都在门口等着她,见她拖着行李箱下楼,琴姨立刻走上来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清歌啊,你的身体现在还没完全恢复,不走了好吗?”

    她只是笑笑,伸手抱了抱琴姨,“您别难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二位就放心吧。”

    “可是……”

    “还有知了,也要拜托二位照顾了。”

    “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小姐的。”

    “嗯。”她点点头,又转头朝楼上望了望,视线也不知道落在了哪一处,良久才低声道:“还有……他。”

    宋清歌抿了抿唇,语重心长的说道:“他现在要给孩子做手术,所以一直在喝中药调理身子。希望您二位能从旁多提醒着他一些,不要让他再沾染烟酒恶习。我不在的时候,就要全凭他一个人照顾孩子了,千万不要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许伯有些不忍心的问她,“你不再去看看他了吗?”

    “不去了,没那个必要。”

    他从一大早起来就躲了出去,显然也是不想和她说话,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上赶着去找他呢。这样相安无事的离开不就好了吗。

    两位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知道这俩人倔起来都是谁也说不通的,摇了摇头,终是什么都没再说。

    最后道别了一声,宋清歌便拉着箱子向外走去,轮子骨碌碌的在铮亮的地板上滚过,这个场景像极了六年前她被他赶出去的那一幕,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她主动离开。

    薛衍的车早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她出来,便立刻迎上来,绅士的从她手里接过她的箱子,并且还为她打开了车门。

    宋清歌却转头朝那座古朴的楼上望去,视线落在二楼的某一扇窗户上,战祁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此时正不带情绪的望着她。

    她明明是有些近视的,可是隔着那么远,她却能清楚无比的看到他不舍和泛红的眼眶。半晌后,战祁终是垂下了眼,背过身去。扬手“唰”的一声将窗帘拉上,两个世界就此被隔绝。

    薛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最终却只看到了一个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房间,他走上来,有些不解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摇头笑笑。  “那走吧。”

    “嗯。”她点点头,收回视线,弯腰进了车里。

    那时宋清歌一直不明白,她一个近视眼,为什么偏偏在当年他给她离婚协议能清楚地看清上面的大字。后来在她转身决绝的去往日本的时候,又为什么能清晰无比的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不舍。

    直到很多年之后,她在翻看一本科学杂志的时候才知道,当近视的人眼中有眼泪的时候,眼泪覆盖在角膜上,曲率变大了,相当于戴了个凹透镜,所以视野才会变得清晰。

    那个时候她才终于知道。原来她的眼中一直都含着泪。

    去机场的路上,宋清歌一直都望着窗外在走神,薛衍回头看了她一眼,放缓声调问道:“很舍不得么?”

    她转头笑了笑,“也不是,只是感觉有些恍惚而已。”

    “放心吧,我已经把一切都给你打点好了,并且派人在东京买了一套房子,到时候你直接住进去就可以了。石川那边我也给你打好了招呼,这段时间你就跟在她身边就好。”

    她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薛大哥。”

    “没事。”薛衍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道:“你都叫我大哥了,我做这点事还不是应该的?”

    从京都国际机场飞往日本羽田机场的航班很快就起飞了,飞机飞入云层的时候,宋清歌隔着小窗口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放松和感慨。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这次去日本只是去参加一个时装发布会,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宋清歌这次去了日本,会暂时定居在那里,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回国了。

    她这次既是为了离开战祁,同样也是为了去追求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

    *

    崔灿从电视台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自从出了姜蕴那件事之后,她在台领导面前的形象就一落千丈,领导和周围的同事隔三差五就丢给她一只小鞋穿一穿。姜蕴毕竟是姜蕴,她从很久以前就卯足了劲儿想整死崔灿,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虽然有陆景呈在台领导面前帮她撑场面,但她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儿。娱乐新闻也是三天小标题,五天大头条,甚至因为她的原因,光呈的股票都受到了影响,导致陆景呈一度十分头疼。

    就连陆景呈的太太武文静都坐不住了,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联系了崔灿,义正言辞的对她说。如果到了不得不走法律途径的时候,武文静会替她做代理律师,并且对姜蕴提出告诉。

    崔灿心知武文静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老公的公司,她心里很感激武文静的好意,但她也知道,如果硬碰硬的话,她绝对碰不过姜蕴的。

    这个敢抢了别人老公还倒打一耙的女人,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否则姜蕴也不可能凭着自己的本事挤掉家里的一众堂兄弟,以女流之辈跻身成为业界神话。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崔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父亲发来的短信,只有恨简单质朴的一句话,“女儿生日快乐。”

    崔灿的眼睛蓦然一热,她都差点忘记了,今天是她三十岁的生日。

    到现在都还记得,很多年前,她和战诀赤身裸体的坐在阿尔卑斯雪山的一处木屋里,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柴火,战诀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两个人脸上还都带着欢愉之后的潮红,而旁边则放着一个蛋糕。

    他切好之后插了一块递到她嘴边,看着她羞涩的吃掉,又宠溺的舔去她嘴边多余的奶油。

    那个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哦对,他说:“灿灿,现在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等你九十二岁的时候,我们还来这里给你过生日。”

    那时她脸上全都是羞涩的红晕,抬手垂在他坚硬的胸口,发出清脆的响声,娇嗔道:“等那个时候你的牙都掉光了,还怎么像现在这样……”

    战诀挑眉逗弄她,“像现在哪儿样?”

    “你……你真讨厌!”她红着脸瞪他一眼,小声道:“不要脸,不想跟你说了。”

    他只是开怀大笑,抬手将她的手握紧放在自己的唇边,用力吻了一下。

    那个时候,她曾无比坚信的认为,她和战诀这一辈子都会在一起。一定要生同衾,死同穴,这一辈子,他们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她二十二岁的生日会和他一起过,到了三十二岁,四十二岁,五十二岁……余生的每一个生日,都有他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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