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戾息都被调动了起来。顷刻间,化为冰霜,锥心刺骨。
他笑得华丽,无时不在透着森寒冷意,“如果,我说要留下呢?”
蒋絮皱着眉,“不,你不会想的。”
慕容铭深呼吸,上前两步,俯下身子,与她平视,微笑着:“你想打掉,我就偏要留下。蒋絮,到现在你都还不明白吗?我怎会让你称心如意呢?”
蒋絮咬着牙,因为激动,脸颊泛红,连带眼眶都开始泛起了晶莹,“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孩子,他身上流着你的血,冠你的姓,是你慕容家的骨血!不是你拿来报复我的工具!”
“正因为他身上流着我的血,冠我的姓,是我慕容骨血,我才要留下他!”
话一出口,蒋絮震住了,慕容铭也禁了声。
两人就这样彼此注视,许久都是沉默。
蒋絮缓缓调开视线,声音微微颤抖着,“我已经决定了。”稍顿,她说:“至少,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有决定权。”
“蒋絮,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慕容铭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昂起头,与自己对视,“我警告你,他要是没了,我真的会拉着你们蒋家陪葬!包括,每一个姓蒋的!你知道,我有这个能耐!”
甩开手,他转身:“我不喜欢你太瘦,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得给我吃胖!”
“够了,够了,够了!!”蒋絮突然拔掉手上的针头,无视溅出的血珠,撑着下了床,来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伤口:“这样还不能平息你的愤怒吗?你到底还要恨我到几时?!”
相较她的歇斯底里,慕容铭却笑了,从容的,优雅的,又是无比残忍的。
伸手,抚上她滑满泪水的脸:“我让你认命的,为什么,还总是要反抗呢?”
蒋絮彻底崩溃,一把推开他,也许是太用力,扯动了伤口,痛得她弯下了腰,眼泪混着汗水,全部都被哭声给淹没了。
她不要她的孩子也跟着一起承载这份恨,他不该的……
凝住她的视线,愈渐复杂。
她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在他心尖上;她的哭声,一声声,砸在他的胸口上。可他却没办法允许自己伸手扶起她,连起码的安慰,他都刻薄得命令自己忍住。
她说,他对她残忍,他同样对自己仁慈不到哪里去。
他垂眸,声音依旧冰冷着:“下午,我会陪你去做检查。”
说完,无视她的悲哀,他推门离开。
蒋絮慢慢蹲了下去,跪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感受到身体里流淌着的另一个生命,她却无力去保护,去拥有,那感觉,比刀子扎进胸口时,还要疼。
门外,慕容铭垂首倚靠在墙上,听到里面压抑着的哭声,在眸底堆砌出的高墙,正在一片片瓦解。
刘萍回来的时候,看到坐在地上的蒋絮,吓了一跳:“小絮啊,你怎么下来了呢?”
将她扶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一回头,正对上蒋絮哭到红肿的双眼,刘萍心头一紧:“小絮……他和你说了什么?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刘萍是过来人,女儿的样子,不仅仅只是被恨着受了委屈那么简单。而慕容铭,更是奇怪,既然恨她,又何必处处为她着想?连住院都要给她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护人员,这哪里是恨她的表现?
难道,这两人……
想到那种可能,刘萍心头一寒,说不出的滋味。
“妈,我怀孕了。”蒋絮侧着头,目光凝向窗外,淡淡出声:“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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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她脸上的笑容
刘萍的震惊可想而知,她愣了半晌,久久找回声音:“小絮……”
“我想要打掉。”
望着女儿,刘萍张了张嘴,目光倏尔变得深邃,她握住女儿的手,心疼的说:“做出这个决定,你一定比任何人都难受吧。”
蒋絮抿着唇,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学会将痛楚埋在心底,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会轻易揭示。
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刘萍连忙的找来护士,替她处理了一下。这才坐在身侧,轻轻拥住了她。
“小絮,告诉妈,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慕容铭有感情了?”
蒋絮的双唇略一蠕动下,想否认,声音却死死哽在喉间。
此刻,其实她什么都不用说,刘萍自然也懂了。
她必疼的搂紧女儿,喃喃的说:“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些苦……”眼泪在眼眶打转,颤声道:“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妈宁愿和你爸爸离婚,也好过面对今天这样的结果。”
冉晓晴死了,女儿坐牢,丈夫中风……现在,还要承受着来自慕容铭的报复!讽刺的是,哪怕受再多苦,遭再多的罪,她竟没办法理由气壮的指责他。只因,她欠了他,欠了女儿……
多少个夜晚,刘萍都是悔恨得难以入睡。要不是她,这些也会报应到女儿身上!她好恨自己。
“妈,”蒋絮冷静的出声,似乎,已经没了眼泪,淡漠的样子,仿佛竖起了高墙,将任何人都阻挡在外。
“时间是不可能重新来过的,既然发生了,逃避也是没用的。”她低下头,扫一眼小腹,眸中闪烁着情绪,看在刘萍眼中,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个孩子,不能留。”
刘萍没答话,眉头越拧越紧,握住她的手,过了许久才突然开口:“小絮,也许……这次是转机呢?”
蒋絮茫然的抬起头,刘萍深呼吸,轻声道:“妈看得出,慕容铭对你并不一般。如果留下这个孩子,说不定他可以化解我们和他之间的仇恨呢?”
蒋絮失笑,摇头:“不可能,他是慕容铭,他是恨我入骨的慕容铭。就算他想要这个孩子,也是为了用他折磨我。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他之所以做了这么多,就是想为了冉晓晴报仇。试问,他自己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刘萍一改往日的柔弱,理智的分析道:“无疑,他对我们残忍至极,但这也恰好说明,他是个孝子。他对父母尚且如此用心,更不必说是对自己的子女了。”
蒋母说出这番话,蒋絮微微有几分诧异。盯了她许久,蒋絮还是硬生生拒绝:“我什么都可以赌,唯独这件事不行。”
她意已决。
刘萍欲言又止,的确,这不是可以任意赌的事。
叹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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