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不定还能一探究竟,如今这副模样,确也无能为力。要破此局,要么将尹桐焯击杀,危机自解;要么离开此界,避此劫难。”
“杀掉尹桐焯?或者离开缘天界?”这两个选择姜离是想都不用想,根本无法达成。
“不过此也是日后之事,若你明日死了,也不消去管他,你只需记得自身修炼才是正途。”
“晚辈明白。”
杜英章头微微一倾,似是在思索什么。
姜离见状,怕冲撞了杜英章,安静坐着,不敢打扰。
约莫一柱香工夫过后,杜英章抬头看着姜离,却又久久唯有言语,却是一脸犹豫。
姜离自见杜英章之后,看杜英章端坐于此,宛若浩瀚星空,令人琢磨不透,不知他此刻为何如此做态。
他思索片刻,鼓起勇气,问道:“前辈可是有何事要托付晚辈?”
姜离原本便聪慧,在此又听得杜英章诸多言传身教,心思越发灵动,猜测杜英章这等已将生死看透的人,这般姿态,应是有事所托。
不过他一个羸弱少年,如何能完成杜英章所托?
恐怕杜英章犹豫不决,也是有此考虑,既不能完成,说出来又有何用?
再三思量之后,姜离还是问了出来,不管能不能成,总归是前辈心愿,自己无论如何也试一试。
“你倒是聪明。”杜英章似是看出姜离所想,温声道,“你想的不错,我所托之事,莫说是你,恐怕此界之中也无人能成。”
“前辈曾言修真之人常为一线机缘不惜以身犯险,前辈若是有事牵挂,晚辈便是这一线机缘,前辈不妨说了出来,晚辈不定能完成呢?”
杜英章看着姜离一副坚定的神情,顿时一怔,自嘲一叹,终是说道:“我恩师乃是云岚界孚山宗稷阳真人,我自幼在他门下修道,得他护持,修道之途可谓一帆风顺。”
“只因我年少修炼有成,又有恩师护持,同辈之中无人不阿谀奉承,久而久之,也有些孤高,现在想来,那时我却是过于骄横、目中无人了。”杜英章说罢,面露自责之色。
姜离已然明了,杜英章年少得志,如他所言必定与凡间纨绔子弟一般,只是他与尹桐焯一战身殒落,这镇魂玉中的残魂等若是经历一次生死,在万年间也褪去年少轻狂。
杜英章苦笑道:“那日我与恩师大吵一架,负气离宗,之后便遇上尹桐焯,而后之事,你已知晓。”
“前辈所托,可是与令师有关?”
“不错,我每每思及恩师,便觉愧对他老人家悉心栽培,如今身殒,更不能侍奉左右,离开万载,他也不得我音讯。你将来若是修炼有成,去得云岚界,便去孚山宗寻我恩师,言一声‘华书知错了。’”
“华书知错了。”姜离默念于心,“华书”应是杜英章字号一类。俗世中,寻常人家起名,也需起个字号,譬如他自己,家中为他取名“姜离”,又起一字“默行”。
只是姜离未曾想杜英章托言于师长,并未言及家人,难道修真之人,都是淡薄寡性么?
而且托言也只道“知错”,仇人尹桐焯也未有提及,若真有机会见得稷阳真人,自己是否要将此言明?
不过杜英章既言辞肯定,未有解释,自己若真有机会到云岚界孚山宗,只需将其话带回便可。
姜离刚想答应,又听到杜英章说:“还有一事。”
此刻杜英章眼中尽是柔情,温声言道:“我昔日在孚山宗修道之时,有一位青梅竹马,你若能去孚山宗拜会我恩师,亦可往云雪峰寻一位纪仙子。你可告之我托你带话与她,她若肯相见,你便言‘青衣挽剑望远山,心寄云依亦长欢。’她自会知晓。”
“好了,诸事已了,你有完美五行灵根,又有上等雷灵根,此等灵根资质委实奇异,未免因此引来祸患,我最后便为你隐去这雷灵根,此界之中应无人能看破。”
杜英章言罢,手动掐动法诀,诸多光芒四散飞去,姜离此刻乃是自身神魂,非是本体,亦能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热流,游走全身,舒服至极,不禁闭上了双目。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姜离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左顾右盼之下,发觉此处镇魂玉仍悬于半空,却不见了杜英章踪影,未及思索间,耳边传来轻吟声:
少年意气天地游,
执剑恩仇快意留。
何需长生问天求,
我自逍遥我自由。
……
……
姜离此刻已是泪流满目,话语凝噎:“姜离必不负前辈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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