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黑蚕丝虽然极韧,但也极细,倘若伸得太长,被夏侯坤内力一击,毕竟还是会断折的。故而南谡也不敢频频发射指尖毒刃,他心想:“你既然害怕我黑煞手威力,我便以此破你。”
他单掌挥开,连使两招斜劈,右手搭上夏侯坤软剑。夏侯坤长剑一抖,南谡只觉手中之剑宛如活物,咻的溜走。他不禁暗道:“好阴柔的内力……夏侯坤内功寓柔于刚,真是劲敌!”
夏侯坤长剑一招“飞流直下三千尺”下斩南谡右腿,接着长剑上撩一招“日照香炉生紫烟”又刺对方左肩,继而软剑宛然游蛇,一招“一水护田将绿绕”竟绕到南谡颈后,刺他“玉枕穴”。
南谡急忙旋身,右手食指暴长点向夏侯坤胸口“膻中穴”正是攻敌之必救。夏侯坤不欲与他两败俱伤,撤剑避开。
两人跳纵越击,不过两盏茶时间就已拆了一百招。夏侯坤浸淫衡山剑法已有三十余年,最是奇幻不过,然南谡武功也足可与他相颉颃,这场比斗多半要看内力高低。
夏侯坤内力浑厚,显然长力甚久。而南谡生于北疆,未曾修习过什么上层内功。果然这百招下来,他渐感吃力,心知再过十数招,只怕就要为对方所制。
其实论招数之精妙,夏侯坤与南谡相若,夏侯坤或许略胜半筹,但真要凭招数击败南谡,只怕也难。然则此番并非切磋武艺,而是生死相拼。夏侯坤既已压得先手,招数猛如黄河决堤之水,暴风骤雨般朝南谡攻去,正可谓强斧之力,势如破竹。
这时店内的来客早已逃之夭夭,掌柜小二也躲藏起来。可门边脚步声骤起,却又来了一队人马。
杨凌撇头一瞅,竟是官府衙门差役,心道:“莫非有什么客人不知好歹,去通知了官府?”但再看之下,这群差役竟然牢牢守在门口,显然不是来调停的,而是有备而来。
杨凌心知不妙,突又觉梁上似乎有动静,“难道还有埋伏?”刚要说话,却已听夏侯坤叹道:“想不到‘尸魔’竟投靠了朝廷。”
南谡却不睬他,趁机偏身退开道:“原来是杨指挥到了。”
只见门外走进一人,身穿金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正是大内锦衣卫指挥使之一的“锦云豹”杨寰。
原来南谡昔年在北京时就投靠了魏忠贤,今日南下凤阳来到酒店,无巧不成书,正好遇见他的杀徒仇人夏侯坤正与人拼酒。
他知夏侯坤是魏忠贤内定钦犯,本欲直接动手,但恐不能取胜,遂让门徒去县衙通报,自己在此监视。而锦衣卫指挥使杨寰也正好在县衙用膳,于是也赶来相助。
杨寰不过二十八九岁,身材高大,不输夏侯坤。面如紫玉,颔下短须似是刚剃,稀稀落落还有一圈胡渣。
夏侯坤收起软剑,转身对杨寰拱手道:“久闻‘锦云豹’杨寰杨指挥使,只是缘吝,未得一见。今日在此相遇,当是三生有幸!”
杨寰回礼,说道:“久仰中州大侠诗剑酒三绝,今日一见,剑绝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可惜、可惜啊……”他顿了片刻,忽对南谡道:“恭喜南谡先生成功拌住夏侯坤,他日上报千岁,南先生当为头功!”接着又对身边的官员道:“陈县令,你此番捉拿钦犯有功,杨某先祝你加官进爵了!”他旁边的陈县令忙道:“不敢不敢,还要靠杨大人多多提拔呢!”他这一番对话,竟似已将夏侯坤拿住了一般。
夏侯坤一哂,他素知这杨寰自视甚高,又目中无人,也不以为意。杨寰呵呵一笑,忽又厉声对夏侯坤道:“杨某奉千岁号令,前来捉拿钦犯夏侯坤!来啊,给我拿下!”
夏侯坤地挥剑挡开两名公差,他虽知锦衣卫拿人从来不问是非,自己身在江湖又曾多次得罪官府中人,但还是问道:“某家何时成了钦犯?”
杨寰冷笑:“哼,陕西那伙乱民可是你救的?”
夏侯坤道:“哦,原来是为了那件事。某不过是救了几个灾民而已,况且他们本是无辜之人,如何能见死不救?难道某这也碍着他魏忠贤了么?”
杨寰道:“谁说他们只是普通的灾民?那几个家伙是在陕西煽动暴乱!再说了,夏侯坤啊,你以为你救得了他们么?那个姓刘的和那个姓李的还不是照样被我杨寰擒获了?你既与这数人有些瓜葛,还不算是与贼党关通么?与贼党勾结,难道不是谋反么?谋反逆贼,还不给我束手就擒!”
夏侯坤见他说得理直气壮,心头怒起,言语间也不再客气:“官逼民反,若非尔等不顾百姓死活,谁不想安居乐业?要拿某家,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杨寰,看剑!”他身形一掠,朝杨寰攻来。
杨凌心中反复念叨:“若非尔等不顾百姓死活,谁不想安居乐业?……谁不想安居乐业?”
他忽然大叫一声:“夏侯兄,我来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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