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
杜清檀现场背了一段中药配伍中的“十八反与十九畏”,笑嘻嘻地道:“还有食物相克,有白术勿食桃、李、蒜、青鱼、芫荽、雀肉,有甘草勿食菘菜……”
杨氏听得一愣一愣的,沉默许久,啥都没说,只把粥还了回去。
杜清檀并不指望她立刻接受,又道:“我瞧您最近睡得不好,似乎排泄也不通畅,给您煮了锅胡桃仁沙参汤,等会儿您喝了吧。”
杨氏脸一红,嗔怪地道:“什么排泄!好好的女儿家,说得这么粗鲁!”
说着,却又多了几分期待,她近来苍老得厉害,月事乱了套,夜里常燥热不堪,难以入眠,常常便秘不舒服,腰还酸。
她自己晓得该看大夫调理一二,只是家里情况不好,万万舍不得花那个闲钱,苦熬罢了。
杜清檀不以为然:“也没外人,怕什么?”
虽然亲如家人,但主是主,仆是仆,采蓝和于婆夫妇都是单独用餐,这会儿饭桌上就她们娘仨,团团还小,委实不必在意那么多。
杨氏默不作声地用过饭,接了杜清檀递过来的胡桃仁沙参汤,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怎么还是甜的?倒也不难喝。”
杜清檀道:“放了赤砂糖。”
杨氏皱起眉头:“糖那么贵!其他配料也不便宜吧?给我浪费了。”
“一两胡桃仁,四钱沙参,生姜四片,赤砂糖些许。”
杜清檀道:“不贵重,熬制也简单,但能调养您的身体。大病往往起于小病,团团还这么小,我又这样,万一您病倒了,我们怎么办?”
团团看看母亲,又看看姐姐,配合地瘪了嘴:“阿娘不准生病!”
杨氏再是坚强,也红了眼眶,低着头闷了片刻,抬头微笑:“哪里就至于如此了!行吧,你既已准备妥当,我便喝了。”
言罢,一饮而尽。
这是孩子的孝心,哪怕不赞同、不相信真能治病,也要把它喝光。
喝完这剂后,不许孩子再折腾也就是了。
杜清檀勾唇而笑,熬了一大锅呢,最近天还凉爽,每天烧开两次就不会坏,吃上几天也该见效了。
没有强健的体魄,怎么和人干仗?所以全家都要壮壮的!
待到团团睡了,杨氏方拉着杜清檀的手轻声道:“族长病了,还挺重。答应等他稍好些就出面办这件事。”
先前寻不着人,或许真是碰巧。
隔了这么多天一直没音信,十二叔公夫妇陪着上了门,好巧不巧又病了。
只怕生病是假,萧家趁隙寻人走动过了。
毕竟现如今的杜氏,真比不上萧氏风光,底气不足,难免会怂。
何况孤儿寡妇并不重要,不值得冒险。
“估摸真是病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急,您也别急。”
杜清檀心中冷笑,面上丝毫不显,但愿是她心理阴暗,把人想得太坏。
毕竟这个时代,四五十岁死掉可太正常了!
万一族长真是病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