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也不像,而且完全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算回忆起来,也很难说出那是怎样的一种声调。
周媚贪婪地捧着泥人,端详一会儿,又抬头看我:“还有呢?明明不止一个的!你别想抢我的泥人!”
贪心啊。
我冷笑,袖子一挥,将那些泥人抛上半空,登时纷纷扬扬好似下了一场雨,直直朝着周媚击下来:“都还给你啊,节度使家的千金小姐——抢你的,我还不屑!”
周媚赶紧伸手去接,可是哪里接得住,泥人儿纷纷扬扬掉下来,许多砸在她的发髻,衣襟和娇美的脸蛋上。
周媚气急败坏:“云吉哥哥,快来帮我接啊!”
我又冷冷道:“这位壮士,一个女子不论什么身份,都不宜如此骄纵,会害了她。做人,也该有底线,报恩,不是这么报的。”
云吉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那眼中似乎有所感悟。
我心里叹口气——云吉,你太软弱了,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原本的周娇才会沦落风尘。
你为什么没能下定决定,带她走?
你当时没有做,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是周娇,周娇再也不会回来了。
然后,我也不理他们,策马扬鞭远去。
周媚好不容易捡起许多摔得七零八落的泥人儿,气得大骂:“什么东西!我要找我爹把你打进死牢——“
她还在骂骂咧咧,突然觉得手心好痒。
不,不单是手心,全身都好痒。
脸上,脖颈,手臂,都好痒。
一种巨大的恐惧攫取了她的心,她一转头,对着云吉哭道:“云吉哥哥,我好难受,好难受——”
云吉呆了,眼前的二小姐脸颊,手臂,脖颈凡是露出的皮肤,全部长满了红疹子!
怎么会?之前还没有的。
那些红疹子蔓延的速度极快,简直就在云吉的眼前分裂,很快周媚那原本白嫩可人的皮肤上几乎没剩下一块好的!
云吉也慌了:“二小姐,你——”
周媚大哭:“云吉哥哥,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手上全都是红疹子?好痒,哎呀呀,我要死了,我不要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云吉只得将她抱上马,飞驰回节度使府上。
心中却有个疑问,他一回头,看了看之前那匹马和那个女子消失的方向。
她是谁?
听着周媚的尖叫和歇斯底里的哭叫远去,我哼了一声,拍拍手掌,跳下马来。
活该,这不过是小小的教训而已。
这几天我除了逛街享受生活,可没闲着。
跑了好些药铺,花了不少银子,找到了一些民间流传的秘方。
刚才下在泥人儿上面的令人全身瘙痒,皮肤过敏的皂角粉,就是这几天的成果之一。
只要伎俩稍大,便会出现刚才周媚那样的情形,这种红疹子任何药也无法立即消除,最多能缓解瘙痒而已。
对于周媚那样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美女的娇小姐,是最好的惩罚。
自然,我不会让她毁容,过得一个礼拜自然会慢慢消除,但是这一个礼拜估计周媚有的好受了。
我心中也有淡淡失望。
云吉啊……你为什么要那样放纵周媚……
难道你为了报恩,就可以是非不分么?这样的你,我都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不过,我自嘲,也许对他而言,我和他做不做朋友都无所谓,我还是别自我感觉太好。
我跳下马举目四望,突然打了个喷嚏。
咦,这里的风怎么夹杂着一股海鲜的咸腥味道。
原来这周围竟然是个海鲜市场。
海带、咸鱼、贝类,不一而足,而且看起来都很新鲜。
我最爱吃海鲜了,特别是生蚝,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真是太高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好奇心大起,这里不是西北内陆么,怎么会有海鲜?
找了个老伯问,老伯告诉我,邺城虽然处在煌王朝的西北角,却在西边五十里处有个不小的内陆海。
这个内陆海叫做哲木错,那是少数民族方言,翻译成中原文字就是”蓝色的眼睛“。
好美的名字啊,我不禁很向往,看着西边心想,等我画了几幅画,挣到钱后,就自己去那个“蓝色的眼睛”潇洒游玩。
在海鲜市场里面转了一圈,准备买些生蚝回去让张妈给我做蒜蓉生蚝,却见到有卖章鱼的。
活章鱼耶!
章鱼哥触须在水里漂浮,看到我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攀住桶盖。
我灵机一动,跟卖章鱼的大伯说:“我要这只章鱼。”
大伯问:“杀不杀?”
“不杀,要活的。”我微微一笑,“连桶买了,大伯我给你多加五两银子,你帮我送回家去吧。”
大伯做一个月生意都挣不到五两银子,登下喜颠颠地答应。
我刚前脚离开,一辆马车正好经过。
马车里一道视线厌恶地瞟过来:“什么东西?真恶心。”
正是烈君绝。
鸿鹄看了一眼:“哦,是章鱼,章鱼养在水里面。”
烈君绝虽然身为一国之君,而且武功超卓,气势非凡,但是有一个弱点,就是最恨这种软绵绵,黏黏呼呼的,滑腻腻的软——体——动——物。
只要一想起来,他就全身发毛。
他俊美无比的脸登时扭曲了:“这么恶心的东西,鸿鹄,给我杀了!”
鸿鹄赶紧道:“这里是贸易市场,边境民众们交易的场所,主上你要是杀了那章鱼,恐怕那渔民一天的生活费用就没有了。”
一边说,他还一边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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