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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妈道:“没事了,连着四天没有人被送去疫所,衙署煮药的大锅现在只剩下四口,官药局那边还将许多药材送去别的州。”
荣氏皱起眉头,脸上满是恨意:“外面是不是都在夸赞他?”
不用想也知晓,这么快就平了时疫,整个镇州也没有死多少人,现在还有余力帮衬旁人。
被帮的州、县也会记得他的好处。
赵妈妈没有回应,转身沏茶给荣氏。
荣氏拿起茶碗用力掼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道:“为什么?老天为何要帮他?偏偏不给我们母子活路。
我是继室身份入宋家,为宋家生了两个嫡子,好不容易执掌中馈,还没过上两天舒心日子,他就步步相逼,你看看这个家里上上下下可还将我当做夫人?老太太那里不准我去请安,老爷走的时候命我不得走出宋家大门。
我的两个儿子,一个都要没了性命,我却不能哭闹,不能为他打算。”
荣氏喘一口气,接着道:“倒是宋羡,他现在手握兵权,辖制整个宋家军,镇州、赵州都是他的了,就算老爷不将定州给他,他早晚会取祁州。
宋羡将三州拿到手,就可以向朝廷请封节度使。整个北方,除了这几个州之外,就是横海节度使和前朝余孽的地方。
即便老爷将定州给裕哥儿,裕哥儿岂能用一州与宋羡抗衡?”
赵妈妈上前轻轻拍抚荣氏的脊背:“夫人不要着急,来日方长……”
荣氏向后靠在榻上,神情冰冷:“他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他早晚要向我们下手,如果赢不过他,将来就是死路一条,就算现在我跪在他面前求他,他也不会罢手,你知道的。”
赵妈妈连连点头:“夫人别急,会有法子的,往后那么远的路,总有机会……”
荣氏半晌长吸一口气,她看向赵妈妈:“那边还没有动静?”
赵妈妈谨慎地向外看看:“没有,从前我们传消息的几个铺子都换了人,您也知道大爷在北方抓了不少眼线,前几日……大爷带回几个人押在大牢里,听说是赵……手下的三爷。”
“什么?”荣氏惊诧地张开了嘴。
赵妈妈道:“所以现在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先不要有任何动作,免得被大爷抓住把柄。”
荣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救旻哥儿的最后一线希望就这样没了?
赵妈妈垂下头:“您也得为二爷做打算,不能……不能将二爷也折进去,您得等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想一想大爷等了多少年?
大爷能等得,您等不得?”
荣氏明知赵妈妈说的没错,但她就是心如刀绞,生不如死,她伸手将面前的笔墨纸砚全都扫落在地。
庵堂中传来荣氏的喊叫声。
宋老太太向庵堂方向看去,不禁摇了摇头:“天天茹素拜佛又能怎么样?心性依旧难改。”
说到底就是不知足,宋老太太又想念起陈家村来,看着仿佛什么都没有,走进去才知晓,陈家村什么都不缺。
“将这些东西送去陈家村,那些送去官药局给谢大小姐,”宋老太太嘱咐着,“千万别弄错了。”
等到马车从宋家门口离开,宋老太太这才满意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管事妈妈低声道:“老太太,您好像没给大爷准备东西。”
宋老太太这才想起,整日为良辰牵肠挂肚,却将孙儿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