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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了,坦克团停下来休整。苏联红军有个教条的地方,那就是完全按照军事操典上教的,冲击到一段路程,要停下来休整,其实没这必要,前面的路敞开着。开始碰上老百姓了。老毛子分不清楚中国人和日本人的区别,尤其是那些日本“开垦团”的人,不穿军装的。我就问老百姓,日本人的军队都哪去了?老百姓说全部都收缩起来,我掌握了一条重要消息:海拉尔以西七十公里的地方敌人在大修防御工事。
坦克团就兵分几路,继续突击。红军打仗喜欢穿插,猛打猛冲,坦克团渡过海拉尔河,沿山脚往黑山头方向运动,在这里我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事。团侦察排报告说林子里发现一群野人。我们从两翼向林里包抄,很快我们将几个逼在山壁下了,更多的在暮色下遁入山林。
他们身上挂着腐烂的破布,破布间露着兀突的骨头,他们每一个人都和土是一个色的,我无法分出他们的性别,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的眼睛。饥饿让他们所有的肢体似乎都萎缩了,就剩下很长的头发和很亮的眼睛。
我惟恐惊扰他们似地说:‘我们是苏联红军。我是抗联。’
那些由毛发和破布组成的身形蜷了下来,蜷成了一种跪的姿势,他们早站立不住了,我们刚才的追逐耗尽了他们所有的体力。从毛发和破布下发出了念叨以及啜泣:‘自家人,抗联,自家人。’
他们是抗联老战士,被俘后与抓来的劳工一起修工事,修好就杀啦埋啦。逃回来的人讲山里都挖空啦,日本人不要脸地吹那样的工事是要吃掉十个师的,苏联人要把尸体堆得山一样高才过得去。今天一大早,苏联飞机轰炸,他们乘乱跑出来了。
第二天坦克团冲到一个屯子附近,受到了日本人的抵抗。他从坦克上跳下来随坦克冲击,被苏军少校拦住,说如果向导牺牲了就没人翻译和带路了。他眼睁睁地望着步兵冲锋,**沙冲锋枪与三八步枪对阵,那就跟玩似的。哪里有鬼子、不,日本兵,他们几支**沙一扫过去,压得一个小队的日军抬不起头来。猛冲几步扔出手雷,接着就到了跟前了。鬼子兵端着步枪上起刺刀,苏军根本就不陪他们玩,端起**沙就扫,没到跟前就全部变成筛子了。
苏军战士凶狠善战,战斗经验丰富。打倒的日本兵,他们经过身边,都会停下来,然后拿刺刀再补一刀,或是机枪扫一下,再接着冲。他们说是与德国人作战总结出来的,怕背后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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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听到一声巨响。菲利浦主教教堂旁边刚发生了爆炸,一个小姑娘的腿被弹片生生切成两半,而母亲身首分离,一只高跟鞋挂在树上。希特勒大骂舍尔纳怎么还没到。他忘了莫斯科到摩尔曼斯克有两千公里,就算今天一大早坐飞机也得半天时间。
俄罗斯中央武装力量博物馆成了德国临时总参谋部。两名国防军士兵胸前挂着自动步枪叉腿站立,钢盔闪闪发亮。旁边停着一辆半履带装甲车,车上的机枪有意无意对着来人。一名上士拉着狗神气活现地梭巡。元首的大轿车被拦住了,上士查验证件,那条狼狗也在车上东嗅西闻忙个不停。
“对不起,您们的通行证过期了。”上士没有一点通融地向外挥手,那动作像是驱赶苍蝇,装甲车上的792毫米机枪如临大敌一般对着大轿车。“我是曼施坦因上将。”他拉开窗帘露了个脸,人家瞧了眼他佩戴的校官领章,脸上的不耐烦转换成了愤怒——直当他是卖假药的。
博物馆院子里一个美女少尉在溜哒,京舍乐了,猛喊了一嗓子:“薇拉!”于是一切颠倒了:五秒种前驱赶他们的人向他们敬礼,敬大礼。拦杆抬起的同时一只戴着袖章的胳膊伸向里面当活路标。
京舍早上被曼施坦因戏耍了一通,狗日的驴日的还想让骆驼也日上一回,复仇的机会近在眼前,京舍那能放过:“我以为将军一露脸那些人就会乖乖放行,没想到屁都不顶,还不如薇拉。”
“开好你的车,这那有你说话的份。”希特勒的训斥里透着快意,笑着说:“你的意思是说上将的脸还不如薇拉的屁股。”
“狗眼看人低。”曼施坦因扭头看时,发现装甲车上的那个机枪手被人手忙脚乱地抬下来——知道车上乘客是希特勒时直接晕死。
立正抬枪注目敬礼的嘈杂声从一楼到了三楼,施蒙特全身涂抹着花花绿绿的颜料,一边扎皮带一边从一间房子里冲出来,差点与元首扑了个满怀,皮带铁扣子打在元首的手上,疼得生硬。
希特勒推开门,看到满屋子横七竖八或坐或躺着打瞌睡的人,每个人脸上身上涂抹得五颜六色,一个个活像马戏团的小丑。屋里唯一的沙发上斜躺着冉妮亚,丽达爬在她的膝盖上。薇拉在门口闪了一回后不见了,不是没瞌睡,而是拉肚子睡不成觉。
施蒙特的歉意变成近乎无邪的无辜,猛然把自己挺成一块门板,喃喃道:“我们刚做完沙盘,才花了四个小时。”
希特勒轻轻带上门,由施蒙特引领着进入走廊尽头的大会议室,隔着门就能听到鼾声,还有放屁磨牙的伴奏,不用说鲍曼在里面。
“奇了怪了,鲍曼不是跟军官不对付吗?”他自言自语着推开门,长方形会议桌上爬着七颗大脑袋。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与总参谋长哈尔头顶着头打鼾,空军总参谋长与海军总参谋长头对着头酣睡,第三排左边是现任东线装甲兵总司令古德里安,爬在他对面的是俄罗斯临时政府首脑弗拉索夫,在这些德军丘八眼里他不是国家元首,只不过是集团军群司令。大长方桌的另一头伏着鲍曼,粘粘的口水流到桌子上。
旁边有一个脑袋开始挤他,他让开了,曼施坦因冲上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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