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响起,青袍彩带的举子们纷纷入内,更有官兵守在大门处搜身查验夹带。沈孤桐在场外翘首以待等了一阵子,不见二人回转,又过了一阵子,见江维宇步履匆匆而来,他一头大汗,对了沈孤桐摆摆手,无限惆怅的进了闱场接受搜检。沈孤桐见时辰不待人,只得先入了闱,进了号房,也看不到谢子俊是踪影。
沈孤桐的号房斜对面空着一个号子,上面高悬“谢子俊”的名牌。沈孤桐捏揉襟袖,暗自思忖:“果然是天公作美,替他灭了谢子俊这劲敌吗?如此可是一举两得了。他心里暗藏的那个秘密—临行时师母封氏的交代叮嘱,如今谢子俊没了踪影,他倒是白白提心吊胆了一场,想到此处,他更是不安的探头隔了栏杆四下偷眼望望。
恰见两名巡场的差役懒懒散散的游荡过来,四下查看号房。见他在东张西望,立刻小跑过来呵斥:“干什么呢?”
沈孤桐忙凑去栏杆处陪个笑脸打揖道:“两位差官大哥恕罪,对面号子里的那位考生谢子俊是我师弟,才我先一步入了闱,不知我那师弟人在何处?”
络腮胡的差官翻个白眼冷冷望他骂一句:“闲事莫管!”
一旁小个子差官一脸诡笑说:“可不是大门处拦住的那位作弊夹带的考生吧?好的不学,偏偏学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有辱斯文,听说是他鞋底夹层里有夹带,还不肯认账。被搜检的官兵扒光了衣服痛打一顿,又在贡院门口号枷示众呢。啧啧,听说还是个官宦人家子弟呢。”
小个子连连摇头叹气,更有些幸灾乐祸。
络腮胡子噗嗤一笑说:“听说读书人的面皮最薄,这富贵人家的少爷细皮嫩肉的,怕一辈子没吃过这种苦吧?这人前出丑,日后还如何有脸见人呀?”
两位差官嬉笑怒骂着向前去,也不再理会沈孤桐,沈孤桐心头一阵惊颤,虽然早听说贡院门口查夹带搜身的官兵眼鼻了得,整治夹带者的手段更是花样层出不穷令人咂舌,如今乍听来倒还真令他胆战心惊。一阵心悸后,他定定神暗自祷告:“子俊弟,你莫怪哥哥,哥哥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怪,就怪你不会投胎,如何单单遇到如此个狠毒的继母呢?”
静场后,高脚牌亮出题目,三千举子全神贯注的答题。巡场的号军四下走动,沈孤桐哪里还顾得谢子俊,只得全力以赴的揣摩题目,吟哦想着妙文。若是科考失利,怕是日后他的翻身契机全无。他一心一念都是夺魁,娶到谢流熏,借此翻身,了却心头那块沉重的包袱。
一连几篇文字彻夜秉烛做就,都不待三日期满,沈孤桐笔走龙蛇交卷而出,他匆匆赶回寺院去,更派人去给封氏送信,从中打探谢子俊的消息,却是听说封氏卧病,谢子俊更是府里无人知其下落。沈孤桐心里暗想,或是果然他偷偷藏去谢子俊鞋底夹层中的那掌中册子被翻检出来,谢子俊被官兵所擒,一顿痛打,颜面扫地,谢子俊遁逃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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