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男子,也就是她的招赘夫婿,薛程仁面上一凛。
苏行宴在黄沙镇上有些名声,并非是他自吹,此刻薛程仁听到这个名字,便立刻凛然。看向苏行宴道:“原来是苏大少爷?不知这位戴老虎面具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她伤了我爱妻的脸,我木家却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言外之意,木家是定然要叫慕容熙儿好瞧的。你苏行宴再厉害,也得跟木家干仗才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已,真的值得吗?
若是换了旁人,比如路人甲姑娘,哪怕美若天仙,苏行宴此刻也不见得会管。他是商人,脑子里自有一本利弊经,就连曾经凤瑶跟无忧楼干仗时,他都不曾上阵,又岂会为了一个路人,而得罪秋棠苑?
然而,正是因为那次凤瑶跟无忧楼干仗,苏行宴袖手旁观了。每每想起来,苏行宴都觉得愧对凤瑶,觉得对不起他们之间的情谊。
故而此时,相似的一幕出现,凤瑶的朋友遇难,苏行宴却是不肯再撒手不管:“她是我妹子,你们要对付她,便是跟我们任家作对。而且,不怕告诉你,除了任家,还有无忧楼的方家、凤栩阁的凤夫人。如果你要对付她,这些人你们统统都要得罪,你们可想清楚了!”
既然是妹子的朋友,以妹子的脾气,却是必然会护着的。而凤瑶跟无忧楼的关系密切,想来无忧楼也不会袖手旁观。此刻为了护着慕容熙儿,苏行宴也不怕说大了,扬着头一股脑儿全都搬出来。
果然,薛程仁闻言,顿时便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苏行宴身后的少女,居然来头还不小。
他却不知,慕容熙儿的来头何止不小,她还不曾把真正的来头说出来呢!这也是慕容熙儿不惧怕的原因,小小贱民,就只凭钱珍珍侮辱她的一句“贱丫头”,将她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此刻看着钱珍珍的眼神,已经等同于死人。然而此刻不吭声,也是想瞧瞧,这个口口声声爱慕阿瑶,又说与自己一见投缘的男子,却肯为她做到哪一步呢?
“程哥,你听他胡说八道?”钱珍珍只见薛程仁忌惮住了,直是气道:“他吓唬谁呢?凤栩阁算什么东西?无忧楼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又怎么会管这事?”
薛程仁被推搡几下,心中想着钱老爷对钱珍珍最是疼爱,便打起精神来,看向苏行宴道:“苏大少爷,你身后这姑娘打破了我爱妻的脸,怎么也不能善罢甘休的。我们也不教训她,只叫她脸上也破这样一条口子,你看如何?”
“呸!什么破一条口子,我要她的命!”钱珍珍捂着火辣辣的脸,眼中一片怨毒。胆敢伤她的脸,比要了她的命还要可恨,她一定要让那贱丫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行宴只见唬不住两人,不由得一凛,向后微微偏头,对慕容熙儿道:“一会儿我冲开一个缺口,你便从那里跑出去,明白了吗?”
慕容熙儿便点了点头:“嗯。”
随即,苏行宴放开她的手,猛地那家丁中冲过去。他生得高大,冲势又猛,一下子便在那弧形的包围圈中冲出一个口子:“阿熙快跑!”
慕容熙儿早已经见机冲了过来,她身形玲珑,手脚灵活,歪头避过一个人的拦截,脚下飞快地跑了出去。却是头也不回,发足狂奔。
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女子尖利的叫声:“咯咯,苏大少爷,你拼命给人家留出路,人家却头也不回地跑了呢,哪管你的死活?”
却是苏行宴只见慕容熙儿跑了,便心中没有顾忌,放开手脚拦着众家丁。一时间,竟然都给他拦了下来。眨眼间,慕容熙儿已经跑出去几十米远。他心中赞叹,口中则道:“我妹子聪明伶俐,从不给我拖后腿!”
钱珍珍只见挑拨离间不成,气得跺脚,尖叫道:“给我追!”
苏行宴毕竟只有一人,哪里拦得住七八个家丁?顿时,便有三四个绕开他,朝慕容熙儿追了过去。
慕容熙儿听着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心中砰砰直跳,这却是她十六年来经历过的最惊险刺激,只有在话本上看见过,从来没想过会自己亲身体验的情景。
一时间,浑然忘了此刻的惊险,竟整个人有些怔忪起来。苏行宴的一句“我妹子聪明伶俐,从不给我拖后腿”,让她心中有些异样感受。
在话本中,倘若有一个人被逮住了,那么另一个人也绝不会逃走,必要患难与共。当时慕容熙儿嗤之以鼻,只觉得蠢得透顶,跑走一个是一个,且跑走的那个还可以去搬救兵,怎么不比两个都留下来挨打来得好?
为此,慕容熙儿还曾问过永宁宫中的小宫女,谁知那小宫女却道:“若是有一人逃了,那便是背叛。”竟是为话本中的愚蠢行径,而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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