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有这样的心计和深沉者,非大奸即大雄。金兀术,究竟是奸还是雄?
就在金国上下对四太子歌功颂德的时候,唯宇文虚中开始警惕起来。他虽然感于狼主合刺的知遇之恩,但这件事上,却一点也没有给与提点,因为,他发现,自己能扳倒宗翰、谷神等,但面对金兀术时,却不寒而栗——只怕扳不倒,徒为自己招来横祸。
继父一死,合刺的依赖重心便在金兀术身上,因此,战后的对宋和议,便顺理成章地交由金兀术一手主导。金兀术只在燕京呆了半月,便准备启程,到河南——龙德宫,主导自己人生大业里,最重要的一次超级和谈。
临行前,他找到韦贤妃。作为如今大宋最重要的人质,韦贤妃这两年一直处于金军方面最严密的“保卫”中,合刺按照金兀术的奏请,这次来燕京,也将她带上了。
韦氏再次见到四太子,怯怯地跪下,只是叩头。
金兀术亲手扶起她:“太后不必多礼。”
韦氏不敢跟他对视,只慌乱地看一角玩耍的两个儿子和角落里歪在炕上醉醺醺的“后夫”。金兀术拿出五百两银子放在案几上,她嗫嚅问:“四太子,您这是?”
金兀术和颜悦色:“本太子明日就将启程奔赴河南。太后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儿子了……”
韦氏哆嗦一下,情不自禁伸出手,一边一个拉住玩耍的儿子:“奴家不愿回去,奴家舍不得两个孩儿……”
两个孩儿嘻嘻哈哈地:“阿妈,我们是要回上京么?不,这里更好玩……”
她无法向两个儿子解释,金兀术又说:“你走后,你的儿子自然会得到妥善照顾,他们也是我大金的种……”
他本是无意一句,韦氏却满面通红,大宋的太后生下大金的“混血儿”——还有什么比混淆敌人的血统更严重的征服和蹂躏更甚呢?
金兀术自然不明白她诸多的想法,一挥手,几名亲兵上来,他吩咐说:“立即帮太后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韦氏站在原地,丝毫也不敢反抗,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反抗不得,就逆来顺受,做大宋的太后,难道不比这苦寒地一个女真老兵的妻子来得更好?
金兀术带着韦氏赶回河南,方七月初,正是一年中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也是宋金两国每年最战火凋零的时候。炎热阻挡了骁勇的女真人的战争步伐,何况,金兀术此时,根本就没打算再开战,太后在手,奇货可居,赵德基还有什么条件会不答应的?
而此时的龙德宫,在他的授意下,经过几个月的精心布置,花鸟虫鱼,假山水流,尤其是正对着他寝宫的户外,修复了以前宋徽宗时的五道人工瀑布,水花飞溅,整个大花园,雾气蒙蒙,姬妾们每每经过都要提着裙子,咯咯娇笑,怕被打湿了华美裙裳。
雾气送爽,窗子一推开,凉爽舒适丝毫也不逊色于燕京的避暑山庄。金兀术一回来,就很惬意地坐在龙椅上,也不急于看堆满案头的公文,先面向窗子,看外面的云蒸霞蔚,深深吸一口气,但觉芬芳扑鼻,精神抖擞。
案几上的密函,事无巨细地向他回报了如今宋国朝廷的情形。他尤其检阅秦桧夫妻送来的密函,其中王君华提到婉婉之死。虽然用词委婉,但他立刻敏锐地察觉,王君华的目标已经指向天薇,因为天薇是她的心病,而且,还提起,如果太后回归,太后和天薇二人联手,会不会将他们夫妻在金国的底细抖落,这是最最令他们夫妻担忧的事情。
金兀术放下书信,太后是和宋国谈判的最重要砝码,她若回去,对赵德基的影响肯定比天薇大得多,毕竟是母子连心。若是真对秦桧夫妻造成了危害,岂不是阻碍自己的宏图大计?
他冥思苦想多时,唯一的办法,是让韦氏和天薇不睦。可是,要如何才能令两个同曾经沦落金国的女人互相搏杀?如此想到半夜,他忽然计上心头,喜形于色,立刻给秦桧夫妻修书一封,令亲信急递送去。
此时,宋国上下已经彻底笼罩在和谈的气氛中,人们奔走相告,说四太子已经散步言论,即将归还宋徽宗的梓宫以及太后。但有志之士也在忧虑,如果单为了成全皇帝陛下的“孝心”,就得付出彻底失掉两河,丧失大片国土,缴纳巨额贡赋给金人的代价,这值还是不值?要迎回这个老妇人,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可是,这样的观点只能是密谈,没有任何一个士大夫敢于宣诸于口,公然挑战陛下的“仁孝”,因为,那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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