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却冷飕飕的,海岛,也逐渐要进入冬季了。
他走到门口,对值守的小喽啰道:“今天不要来打扰我。”
“是。”
刚一转身,却见周五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满脸焦虑。
“大王,花溶姑娘她?”
“老子自会照顾她,你担心什么?等她好了,老子就答应你们的条件。”
周五拿不准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又不敢多说,只好退下。
秦大王“砰”的一声关上门,走回床边,见她依旧昏睡不醒。折腾一晚,他也觉得十分疲倦,仿佛从那天离开她以后,夜夜煎熬,纵然寻欢作乐,心灵也不曾真正轻松愉快过片刻。他回到床上,重新抱着她躺下。此刻,得以又拥她在怀里,仿佛回到了洞房的那一夜,那种美妙的,销魂的滋味——自己再也不想错过了。
疲倦一晚,此刻才闭了血红的眼睛酣然入睡。
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得一阵哭声,十分凄婉,他睁开眼睛,见怀里的人,贴着自己胸口,哀哀的哭泣,声音时断时续。
“丫头,丫头,你怎么啦?”
他慌忙坐起来,抱住她,才发现她是在梦呓。
昏迷中,为何还要哭得如此令人心碎?
他将她的头抱到胸口,摸摸她凌乱的头发,低声道:“丫头,不要哭啦,以后我什么都依你。”
周五退出去后,很是惴惴不安。
一名海盗嘲笑道:“周五,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大王还没同意啊。”
“大王怎会不同意?”海盗压低声音,“大王把镇岛之宝,我们的千年人参都拿出来熬汤给她喝,怎会不同意?”
周五大喜:“真的?”
“不信你去问冷大。”
周五自己其实也渐渐地看出来,秦大王对花溶决不一般,因为熟悉秦大王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和任何女人过一整夜,而这女子一生病,不仅昨晚一整夜住在他的房间,更得他亲自照顾一整夜,甚至到现在,他都一直守在她身边。
像秦大王这种人,如果要整日整夜照顾一个女人,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正在吃惊,海盗里的一人忽道:“莫非那女子是大王的老婆?”
“果真?”
“秦大王去年冬出海寻妻,莫不就是那个女子?”
“肯定是,不然,大王怎会对她那么好?千年人参,可是大王自己都舍不得的。”
……
周五听得这些议论,又惊又喜,一拍大腿:“这下,大伙儿封妻荫子都有望了。”
众人并不知道此去是为了营救赵家天子,一个个疑惑地看着他,以为他在发什么神经。正在这时,一个小喽啰走过来:“周五,大王叫你先回去通知周七,把人先安顿到岛上,保证他们的安全。”
“花溶姑娘呢?”
“等她好点,秦大王会亲自带她一起来。”
“多谢大王。”
花溶醒来,已是黄昏。
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个宽大的胸膛里,烫得跟烙铁似的。而自己,自己不着寸褛。她惊惧得几乎尖叫起来,待要坐起,却被他的大手抱着肩,根本就坐不起来。
秦大王被惊醒,立刻摸摸她的额头,喜道:“丫头,烧退了,你好了?”
“放开我。”
她大声地,却发现声音嘶哑,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起身就要跳下去。
秦大王一把搂住她,柔声道:“丫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一点都不会。”
“衣服,我的衣服……”
他坐起身,在旁边拿一件软绸的薄薄睡衣:“丫头,你昨晚淋湿了,发烧,我给你脱了衣服……其他,没有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给她穿衣服,末了,还笨拙地给她系上那种蝴蝶型的布衣扣。
有一瞬间,她迷茫地看着他,仿佛认不出他是谁。面前这张脸,并不可怕,也不是记忆里的恶魔,而是陌生,仿佛极其疲倦后一种强烈的陌生。
“丫头,你饿了么?我叫人拿东西给你吃。”
她没有做声。
脑子里乱糟糟的,浑身软得没有丝毫力气。
好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是一阵尖叫,可声音到了喉头,却是咕咕的,仿佛某种学舌不精的鹦鹉,发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看着她混乱的目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丫头,我已经令周五先回去将赵德基等接到岛上。”
她闭了闭眼睛,眼角,不知怎地,又掉下两滴泪来。
哪怕是许多年前在海岛上,当她还是个小姑娘刚被掠到海岛上时,秦大王也不曾见她如此哀伤,心里疼痛,伸出大掌擦掉她的眼泪,摸摸她凌乱的头发,柔声道:“丫头,都是我不好,只要你不同意,以后我就不强迫你。你不要害怕。”
她忽然睁开眼睛,迟疑地:“秦大王,谢谢你!”
记忆中,二人第一次这样冷静对话。
秦大王又惊又喜,紧紧抱住她:“丫头,只要你好好的,我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她慢慢在他怀里坐起身,小声道:“我要起床。”
他知她担心着赵德基一行,立刻道:“丫头,你身子虚弱,再休息一天好了。那个鸟皇帝暂时没什么危险。等你好了,我亲自送他们离开。”
“嗯,谢谢你。”
她情知此时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尽管心急如焚,也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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