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果真是慈善之颜,容行如一啊!”
王肃先是打量一番金夕和尹虎,微微点头,“夫人待产之日尚有半月,没想到引来波折,真是多谢两位侠士出手相救,”随后转向金夕,专注地瞧着,“听闻金公子尚有些医术,真是难得,”他将金夕制止婴儿啼哭的举动视为医术,“眼下四野战乱,县郡中少得人才,不如两位公子随我到郡内谋些……”
“不必了!”
金夕当即拒绝。
时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返回,离开真界已经一百八十年,决不能耽搁御龙,再者还需要回去杀人,杀那个该死的正允和隋琮。
同时,必须要向谅禅道个明白。
“好啊!”
尹虎却是兴致勃勃答道,刚刚出村就谋个职位,自然是祖上有德,突然发现金夕拒绝的说辞,赶忙闭嘴退身。
王肃见金夕毫无停留之意,查看一番两人的着扮,只好吩咐端生:“快去拿些珠宝钱财,赏给两位公子,万万不可推辞,这是二位……”
“不必了!”金夕又是喝止。
“好……”尹虎又是欣喜连连,结果直接被金夕瞪眼逼停。
金夕百般推辞。
不过王肃绝然不忍分文不收,尹虎只得在金夕的注视下取出几串钱铢,贵重的珠宝一丝都没敢碰,便算是心意,决定离开王府谋求升界之事。
白儿与青儿自是恋恋不舍,随着一干家丁尾随相送。
金夕刚刚迈出王府大门,突然听到主厅内再次传来婴儿哭叫,众人皆是一怔。
不过金夕已经没有留下的意愿,继续向外走去。
“施主请留步!”
这时,从一旁轻缓踱出一位削发尼姑,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左右,灰袍红珠,面色淳白,凤目细眉,轻抬手,淡出音,对着金夕微微合十行礼。
王肃急忙上前,刚要发话,被尼姑制止。
端生等人更是不敢出声,微微躬身侧立一旁。
“仙尼是在唤我吗?”金夕绝不认识这个尼姑,不过因为空心的原因,倒是未生反感。
“正是!”尼姑的声音不急不缓,“小尼静元叨扰。”
“有什么事么?”金夕发现王肃及家人对此尼姑甚是尊敬,也是低声再问。
静元尼姑微微看向偌大的王府,而后再转过脸来,淡观金夕说道:“内有小主啼叫,施主怎能说走就走?”
“这关我……什么事?”金夕直扑粗气,随后压制住声音。
静元淡雅一笑,再次俯身答道:
“此婴如此啼闹,许是离不得你,不如这样,将襁褓取来,若是在施主怀中依旧哭叫,当是结缘已尽;否则,施主应尽人缘,暂且留在府内,以探一二。”
端生向前挪动两步,依旧不敢瞧看静元的脸色,低声下气说道:“小……不,静元仙尼,金公子去意已决,当有要事在身,我家小姐应是初生不适,明日寻医家诊察一番便是。”
没想到,白儿早已奔回府内,不一会儿便将哭叫不止的婴儿再度抱将出来,不由分说塞到金夕怀中。
这一塞!
婴儿立即停止哭声,甚至发出“哼哼”的受用之音。
金夕绝未向襁褓内施发行气,不由得暗吃一惊。
王肃也是惊凛万千!
他立即奔向静元,蠕动半晌嘴唇方才艰难出声:“静元神尼,不如回……不如一同入寒府叙话。”
静元却是淡泊一句:“足下清修,岂能踏入高府叨扰,”说着关切地看一眼金夕怀中婴儿,再次举高双眸,不过却有着一丝哀求,“施主若是一走了之,却是恩善变成仇恶呢……”
“什么?!”
金夕顿时燃起不满,哪有救人反倒救出错误一说。
“敢问数里外因何倒卧二十一具尸首?”
王肃紧忙低头,他当然已经知晓夫人遭受众多歹徒围攻。
“路之歹恶,欲杀良人,死不足惜……”金夕声音渐高。
“歹人因何欲杀良人?”静元依旧平淡而问。
“谣传未婴之说!”
“未婴究竟是善婴还是逆婴?”
“这……”
金夕语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绝不能说出最后三个字在藏宝囊中,未婴绝对是善婴,可是无法告示天下,无论哪国都不希望被灭,所以也一样会引起杀戮。真的有安天下之人,天下万民绝不允任何人暗害,那么,可能会引起更为惨重的厮杀。
静元似是看出金夕为难,不再追问,而是问道:
“此婴可是未婴?”
“当然不是!”金夕已经知道怀中之婴乃是女儿之身。
“既然不是,外有逆尸,你却一走了之,岂不是将罪孽留与王府?”
金夕怀抱着女婴后退一步。
这是凡界,想必一定会有人深查此事,真的走了,王肃一家果真无法道明所以,甚至无法自保,便侧目瞥向王肃,却见他一脸愧疚和恩谢,这才恍然大悟,王肃定是为了保全他和尹虎,才轻易答应二人离开王府。
索性,抱着甜甜入睡的婴儿折身,再逗留一段时日也无妨。
“静……元神尼,”王肃面露悲戚,还是咬紧牙关低声说道,“这……这是你的侄儿,便请神尼赋名吧。”
静元浑身一颤,立即正色说道:“贫尼早已空化凡亲,自当与贵府无姻,故,新婴并非贫尼的侄儿;不过,此女便唤作元姬……”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王府。
王元姬!
王元姬于九界1799年冬月诞生在王肃之家,为长女,王朗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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