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花瓷罐抱在怀里跟着奶娘出了门,理由是路上吃药太苦,得吃点蜜饯。
顾府大门外来送行的人不多,谢涵扫了一眼送行的人,只有老太太和大太太院子里的几位婆子和丫鬟,不外乎是叮嘱谢涵几句,什么路上别淘气,要乖乖听话,要按时吃药等等,还有,到了扬州如果五姑老爷的病好了,谢涵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如果五姑老爷不好了,让谢涵仍旧跟着二舅老爷回京,顾家不会丢下她不管的云云。
总之,啰里啰嗦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让谢涵好好听顾琦的话,娘亲舅大。
谢涵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扫了一眼顾家大门,没有看到顾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微微有点失落,不过在上了马车之后,这点失落就微不足道了,看到马车里坐着的奶娘和寸步不离的红芍,再一想那个如影随形的余婆子,谢涵更多的是对父亲的病情和接下来的前途的担忧。
谁知在中午打尖时谢涵才知道余婆子并没有跟来,心下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疑惑。
老太太究竟是相信了她呢还是小看了她?当然,也或许是扬州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余婆子去或不去根本不打紧。
如果是前两种,一切倒还有可挽回的余地,如果是后者,她这一趟扬州之行岂不要白费了心思?
也不怪她多疑,这种时候,稍有不慎,她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因为从那几个药包里,她敏感地察觉了老夫人的不怀好意,只是她现在还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要对她一个小孩子下黑手?
尽管那麻黄不可能置谢涵于死地,可路途遥远,一场伤寒久治不愈的话也是很有可能要人命的。
谢涵正低头沉思时,忽觉奶娘牵着她的手站住了,谢涵顺着奶娘的目光转身看去,只见四个二十来岁的小厮拥着一个身穿粉紫色直?、头戴同色纶巾的中等偏瘦的三十来岁男子过来了,谢涵眯了眯眼睛,认出了这就是她的二舅父顾琦。
说起来谢涵上一世在顾府虽生活了八九年,可她见顾琦的次数绝不会超过八九次,头三年谢涵因为重孝在身,免去了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的规矩,倒是没拘着她念书和学琴棋书画,也没拘着她做顾铄的伴读,只是限制了她活动的范围,因此,那三年她从没有见过顾琦。
三年后,老太太主动恢复了谢涵去上房请安问好的规矩,只是彼时顾家的男人们都上朝去了,老太太的上房只有些女眷,倒是年节时顾府会大摆筵席,谢涵才又机会见见外祖父和她的几位舅舅。
当然,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甚至连话都说不上一句,而且没多长时间,顾老爷子因病没了,顾家为了守孝,也不怎么在聚在一起吃喝玩闹的,待老爷子的孝期过了,谢涵又跟着顾铄去了幽州,从幽州回来,没多久她便做了顾铄的妾室,而妾室是没有权利参加顾府的年节聚会的。
故而,谢涵对这位舅舅的确陌生得很,有限的那点认知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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