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文人雅士,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几乎城中能够看到三分景致的地方,都有文士打扮的人‘吟’诗作赋。
而对于南京城,开‘春’几乎唤醒了整个京城人灵魂中的活力。十里秦淮、纸醉金‘迷’。这在南宋百年间因为战‘乱’而消散了繁华的十里秦淮,终于再一次展现出其‘迷’人所在。沿着十里秦淮两岸,酒楼、瓦舍、茶馆、青楼有如雨后‘春’笋,甚至就连河上的画舫不知不觉都多了一倍。
十里秦淮的繁荣,并没有引来官府的干预,甚至南京府还一直大力支持。一家酒楼开张,可就意味着南京府每年又有不少税收,更何况这些沿着河的酒楼青楼,服务对象那可都是南京城中的朝廷权贵,对于南京府来说,随随便便在里面抓一个人,都有可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皇亲国戚。
更何况皇帝陛下对于自己眼皮子底下欣欣向荣的京城,素来都是大加赞赏,南京府自然也乐得看着十里秦淮更加繁荣,额,“昌”盛。
十里秦淮是南京城风月之魂所在,而秦淮最美的时候还是夜晚。沿着河的酒楼和青楼同时挂起自家制作的灯笼,形式各样、‘色’彩不同,将整个秦淮甚至是半个南京城照的犹如白昼,而河上来往的画舫,更是穿行如梭,隐约可以看见画舫上‘交’错的身影和举杯的姿势、能够听见人们的吆喝声还有出类拔萃的乐师歌舞的声音。
十里秦淮仿佛要将所有南京城的权贵都‘揉’碎在其中。
一道身影在人群中熟练的挤过去,很多人扭头想要叱责这个不长眼的家伙,但是却发现哪里还找得到这个家伙的身影?这个身材瘦小的汉子一连穿过两条大街,直接跑上秦淮中段的一座桥上。
画舫划破水面,缓缓行过高桥,而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着桥下的船只指指点点,脸上满满都是笑意。
那瘦小汉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桥头,一眼就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当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属下参见统领。”
站在桥上的锦衣男子看上去在这秦淮熙熙攘攘的寻访客中很寻常,但是这身形矫健的瘦小汉子却是很谦恭的在他面前微微低头。此时正好可以看见锦衣男子的右手,上面的老茧在月光和灯光下依稀可见。瘦削汉子轻轻呼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历练才能让统领的手变成这样,但是他很清楚死在统领手中的‘蒙’古鞑子不计其数。
只是不知道统领为什么突然间对这十里秦淮感兴趣了?
“画舫订好了?”锦衣男子微微侧头微笑道。
那瘦削男子迟疑片刻,点头说道:“嗯,小章相公已经带着人提前将画舫订下来,用的是工部尚书家的名号,所以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小章相公下手倒是快。”锦衣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也罢。”
瘦削男子嗯了一声:“小章相公出面相比于禁卫军出面,总算是好一些,所以属下就直接回来复命了。”
站在那里的锦衣男子正是大明禁卫军统领吴楚材。听到瘦削男子的解释,吴楚材也会意的点了点头,刚刚想说什么,一只手突然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紧接着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声音之中还带着一丝笑意:“小章相公订好了便是,那咱们现在过去看看。”
瘦削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吴楚材身后的年轻人,脸上流‘露’出一丝敌意,作为吴楚材的手下,对于所有意图靠近统领的人,瘦削男子多少都会有所警惕,尤其是这人的手都已经搭在了吴楚材肩膀上。吴楚材已经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这是我今夜意图宴请的朋友。你在前面带路。”
瘦削男子被挑出来做这事自然本来就是机灵人,知道不管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自己都招惹不起,急忙微微躬身。吴楚材这个拙劣的借口显然是‘欲’盖弥彰,堂堂大明禁卫军统领,虽然官阶不高,不过可是皇帝陛下座下大将,之前御驾亲征都是陛下身边的贴身护卫统领,要说没有一丝一毫威望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吴楚材和江铁都很清楚自己的职务需要什么样的人来承担,所以一向是不和朝中百官有任何瓜葛。
身为禁卫军统领、护卫陛下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和百官有什么‘交’往,哪怕是最普通的朋友关系,都可能引来陛下的怀疑。哪怕是叶应武对他们两个信任有加,他们两个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所以吴楚材和江铁在京城中从来没有宴请过谁,这也使得他们在南京城中尤其是这十里秦淮,声名并不响亮。
今日这年轻男子站在这里,目光飘忽根本没有在意自己和吴楚材,而吴楚材对于他虽然没有表现在口头上,不过一举一动都是毕恭毕敬,所以瘦削男子不用想都只要眼前这人是什么身份。
除了大明皇帝,又有谁能够让吴楚材如此敬重?
当下里没有丝毫迟疑,瘦削男子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刚才眼眸中的杀意已经收敛得无影无踪。
“有意思。”瘦削男子猜得不错,站在吴楚材身后的正是堂堂大明皇帝陛下叶应武。只不过此时叶应武白鱼龙服站在这里,在寻芳客多如牛‘毛’的十里秦淮,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走,去见识见识。”
吴楚材顿时有些诧异,一挥手让瘦削男子退下,和叶应武走到桥下僻静的地方,微微躬身压低声音说道:“官家还是再三考虑一下吧,这样一时兴起过去的话,恐怕······”
叶应武当即拍了拍身边桥头的石狮子,微笑着说道:“身为大明官家,这种事朕也没有道理坐视,还是去看看吧。更何况多见识见识也能够体验民间之疾苦,何乐而不为?”
还不等叶应武说完,惠娘手里拿着糖葫芦走过来,笑着说道:“夫君,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租船到在秦淮河上走一遭?”
跟在惠娘身后的还有吐蕃公主格桑,这个小姑娘虽然还没有被叶应武制服,不过一来因为心中对江南的繁华很是向往,二来也不愿意在宫中待着,所以扭扭捏捏一番,也就跟着叶应武跑出来了,此时左手一根糖葫芦,右手一个糖人吃得正开心,哪里有吐蕃公主的半点儿威严?
吴楚材不由得苦笑一声,看向一本正经的叶应武。
话说皇帝陛下,您真的确定您是来体验民间疾苦的?民间疾苦恐怕您之前在兴州、在沙场上体验要比这里来的真实多吧?更何况您这带着两个妻妾,是不是有些太不专业了?应该说讨‘女’人欢心才是最主要甚至是唯一目的吧。
吴楚材一声不吭的在前面带路,而叶应武耸了耸肩,刚想要举步,一丝凉意突然从天而降。
细细密密的‘春’雨无声无息的飘落人间,大明京城也被这‘春’雨所笼罩。
街道上的人们不慌不忙的散开,甚至还抬起头尝试用手去接那‘春’雨。甚至街道两旁商铺的叫卖声更加响亮。躲到屋檐下避雨的人们,或多或少都会被吸引到商铺当中去看一看。
而叶应武解下来身上的外袍,直接盖在惠娘和格桑头上,然后将两个娇小的身躯一下子揽到怀中。
抖了抖沾了水珠的衣袖,叶应武笑着说道:“沾衣‘欲’湿杏‘花’雨,这‘春’雨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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