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北两番大战,已经明白蒙古鞑子正在努力琢磨能够对付飞雷炮的手段,这两次如果不是镇海军各厢都指挥使冲在最前面、用人命填,恐怕蒙古鞑子就已经击破飞雷炮不败的神话了。
苏刘义对于这几场大战记忆犹新,实际上蒙古鞑子对付飞雷炮的方法简单有效,就是通过周围有利的地势,将自家骑兵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并且尽量分散突击,赶在镇海军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冲到飞雷炮死角当中,使得飞雷炮难以取得到多少杀伤,同时还通过步骑协同,尽量扩大交战范围,从而是飞雷炮投鼠忌器。
而现在如果有了火铳,就能够在近距离上锁死蒙古骑兵突击的可能,将这蒙古征伐天下的第一利器彻底斩落在火铳的光焰中。
“这火铳每天能够生产多少?”叶应武沉默片刻之后低声问道。
脸上的喜悦收敛,郭守敬有些无奈的说道:“每天最多生产五支,也就是说一个月也只能生产一百五十支。”
叶应武一怔,声音低沉:“一百五十支实在是太少了。”
陈元靓在一旁苦着脸解释:“殿下,咱们这里有能耐造出来这火铳的也就只有五个人,一天造出来五支已经是很不错了。”
伸手敲着桌子,叶应武环顾四周,有些不可置信:“此处数十个工匠,为什么只有五个人能够造的出来?”
“咱们的飞雷炮生产不能中断,另外还有火药的提炼,以及火蒺藜、震天雷等简易火器的制造,所以整个工坊有工匠上千人,其中专司火器铸造的有两百人,但是这两百人中只有五人会做,而另外五十人选出来作为他们的帮手,想要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做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叶应武点了点头,实际上即使是继承了大宋的衣钵和经济实力,能够有这样的成果也已经不错了,毕竟到底还是古代,一切的科学和技术都是处于萌芽状态。这件事情怨不得郭守敬和陈元靓,倒是自己忘了告诉他们后世先进的生产技巧。
伸手指向不远处那条专门为了防火而引过来的溪流,叶应武正色说道:“诸位看这溪流之水能够畅通流淌,是因为每一段的河道都能够尽职尽责的引领溪水流淌向应该流淌的方向,如果这整个火铳的铸造和溪水中每一段河道一样,不需要每一个人学会整个过程需要如何,只需要他们知道其中一个步骤应该如何,然后只去完成这一个步骤,不知道诸位以为这样可否让生产火铳之速度加快?”
眼中都是一亮,郭守敬和陈元靓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郭守敬手有些颤抖的拿起来那支火铳缓缓摩挲:“可也,可也!殿下当真是真龙天子、不世出的人杰,如果这样的话,能够在一天到两天之内让五十个人把整个火铳铸造的各个关节掌握纯熟,而每天就可以生产至少四十到五十支,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支!”
叶应武笑着点了点头:“某有此想法,亦是来源于这流水,不如便称之为‘流水’之法吧。”
冲着叶应武郑重一拱手,郭守敬和陈元靓脸上满满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神情,而那些工匠更是喜悦的交头接耳,显然也在讨论这种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铸造生产方式将会对他们、对整个工匠职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流水线生产之法,叶应武之前一来是没有想到过,二来生产飞雷炮的工序比较简单,通俗易懂,是不是使用流水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留下郭守敬和陈元靓去安排诸多事宜,叶应武和苏刘义离开这靶场,向着山上走去,风吹卷的衣袖,苏刘义忍不住轻声问道:“殿下,这火铳率先应该配备给何处?”
沉默了片刻,叶应武看着青山如黛,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百战都留下来五十,然后天武、神策、神卫、镇海以及所属水师各自配备五十支,怎么分配由都指挥使决定,其余剩下的全部交付给宣武军。”
“宣武军?”苏刘义一怔,声音虽然低,但是已经带着斗志,“使君是打算先让李叔章把后路解决了。”
一边在蜿蜒的登山道路上大步走着,叶应武一边轻声说道:“大理终究是顶在咱们软肋上的一把刀。说来也真是倒霉,某好像走到什么地方都需要防范背后有人捅刀子,之前是防备贾似道,现在又要防备大理的蒙古鞑子,竟然没有一次能够放手一搏。”
苏刘义忍不住一笑:“大理的蒙古鞑子是不能再留着了,不过只是进攻大理恐怕还远远不够吧,毕竟蒙古鞑子和吐蕃藏中关系甚是熟稔,另外通过成都府,蒙古鞑子依旧可以南下大理支援。”
轻轻咳嗽一声,叶应武看向苏刘义,赞许的颔首:“任忠你倒是把整个大局看的一清二楚。咱们要是出手自然不能让李叔章和马塈老将军搭台唱戏,这样也未免太没有意思了,泸州高达和合州张珏自从投靠某之后,肯定已经摩拳擦掌等着建功立业了。”
“可是川蜀军人数虽然不少,却是要面对蒙古鞑子在成都府和潼川府两处的威慑,这样未免有些独木难支。”苏刘义担忧的看着前面青山和那仿佛恒久都有杀声回荡的森严壁垒。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苏刘义肩头,叶应武微笑着说道:“谁说要让他们两面受敌?如果某调神策军牵制刘整,任忠你说这刘整还有没有胆量轻举妄动?到时候只剩下一个成都府,又有飞雷炮作为攘助,某相信凭借高、张两位川蜀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将领,是有能耐拿下成都府的。”
“动神策军?”苏刘义喃喃说道,“可是只剩下天武军兼顾······”
“还有镇海军。”叶应武沉声提醒,“虽然镇海军在淮北损伤惨重,终究也还能拿出上万人,如果某再从神卫军当中抽调两厢顶上去,想必已经足够震慑河洛和陈州了。当然了,镇江府水师和两淮水师,也不能坐着看好戏,这胶州就交给张顺和夏松了。”
即将登上最高处,苏刘义却是摇了摇头:“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真如此。”叶应武并没有犹豫,整个人下一刻已经站在了山顶处,青山座座,像是群星拱月,而在这里透过薄薄雾气,能够看见仿佛依旧在沉睡中的金陵,能够看见滔滔流淌的大江。
“某这处处皆动,到时候就要看蒙古鞑子能不能看破了。”叶应武叉着腰,没有丝毫明王殿下的样子,和疲惫的登山者并无两样,但是征服山峦站在顶峰眺望四方的快感,还是难以遮掩的。
苏刘义和小阳子依次爬上来,站在叶应武身后,在他们眼中,与其说看到的是锦绣山河,倒不如说是一个天下的王者在眺望他的江山。
张开双臂,风扑面而来,叶应武哈哈大笑道:“就算是忽必烈看破又能如何,他蒙古鞑子,又能奈我何,又能奈我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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