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江璃刚安顿好,就来给梁翊送行。二人寒暄了几句,江璃便言归正传,说道:“我最近在奉旨追查残月,你常在江湖行走,可知道此人行踪?”
梁翊淡定地摇摇头,说道:“听说过很多他的事迹,不过此人来无影去无踪,外人应该都没见过他。”
“看来的确是很难追查,据说他身材高大,射术无双。仅凭这两点,实在难以确定他的身份。直指司的绣衣正使张英跟他交过手,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不过张正使现在去了尚州,只能等他回来,我再跟他请教。”江璃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常年习弓之人,手上应该有很多茧子吧!”
梁翊默默藏起自己的右手,说道:“这也确定不了什么,我和楚寒都练过弓,手上也都有茧子。”
“也是。”江璃郁闷地喝了一口黄酒。
“张正使为什么要去尚州呢?”梁翊抿了一口酒,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江璃娓娓道来:“去年年底,蔡丞相的表侄蔡炳春被残月索了命;彼时直指司的绣衣正使是张德全,蔡丞相便命他去达城追查,可是张德全却也被残月一箭射杀。你不知道吧?这张德全正是张英的养父。张英童年练功走火入魔,多亏了张德全及时施救,他才捡回一条命。他跟张德全父子情深,对于父亲被杀一事,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办完越王的案子,就马不停蹄地去往尚州了。”
梁翊越听,背后的冷汗冒得越厉害。杀掉蔡炳春,是自己唯一一次没有听庄主安排、擅自下的手,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的祸患。他想起远方的常玉娇和玉衡,不由得深深地担忧起他们的安危来,但愿张英还没有追查到他们。他镇定了一下,跟江璃说道:“如此说来,残月也救过我的命。”
“哦?何出此言?”江璃饶有兴趣地问。
“那天在火海里,张德全差点杀了我!”梁翊一边回忆,一边冷笑道:“如果不是残月那一箭,估计我早就成张德全的刀下鬼了。”
江璃静静地听梁翊讲完,然后感叹道:“说实话,我原本就不喜欢直指司,如此一来,我就更不喜欢了。你这等人物也差点被他所害,可见直指司里的人都是多么阴险毒辣之人!”
听江璃如此说,梁翊心下感动,他又问道:“你在廷尉寺干得好好的,复核案件多轻松,你也能趁机好好养养身体,为何非要出来查案呢?”
“你不知道,那个残月杀死了蔡家大哥,他那么温和可亲的一个人,竟然死于刺客之手,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江璃红着眼睛说道。
“那残月为什么要杀他呢?”梁翊早就知道自己被冤枉的事情,虽然很气愤,可此时却不得不装作一脸平静。
“……”江璃一时语塞,说道:“刺客杀人成性,哪儿还需要什么理由?”
梁翊摇摇头,说道:“江湖上都知道残月的名声,你可以看看他杀的人,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你说的那位蔡公子无功无过,一个普通人而已,残月为何要杀他?”
“或许他是蔡丞相的仇家?”
梁翊尽量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自己:“残月之所以能在江湖上有这么大的名气,靠的不仅是他举世无双的射术,更重要的是他的侠义心肠。若他跟蔡丞相有仇,他顶多会杀死蔡丞相,而不会去害无辜的人。不迁怒于他人,不滥杀无辜,这才是刺客的风范。”
江璃笑着说:“听说你做官了,又深受圣上欣赏,我还高兴得要命。看来,你还是身在官场,心在江湖啊!就喜欢替那些侠客说话!”
梁翊也笑道:“在江湖飘零久了,对江湖人士的感情难免会深一些。如果有什么线索,我也会告诉你的。”
“好,杀害蔡大哥的凶手,我一定会追查出来。如果残月是被冤枉的,我也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江璃认真地说完,又说:“残月虽然罪大恶极,但我也不会无辜给他扣上罪名!”
梁翊刚听得感动,一听江璃这样说,他又深深无奈起来。他岔开话题,二人又絮絮地说了好些往事,竟不知时间流逝。灵雨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被冻得直打哆嗦,也不想进屋里休息。她回想起几个月前在越州的种种,竟好像是一场梦。从梦中醒来,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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