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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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大3岁多的姑姑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她在东莞，先是在电子厂工作，后来因为眼睛不好，就去了鞋厂。其实姑姑上学时成绩很好，也许因为太用功，把眼睛读坏了，成了中度近视。 姑姑初中毕业后是考上了好的中专，但她为了减少家里的压力，想早点独立，就没有继续上学了。

    同学怀瑾的姐姐，跟我姑姑一样，成绩很好，人很聪明，初中毕业后也考了很好的学校，但是因为考虑到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自己就辍学了，任她家里怎么劝，说砸锅卖铁也要供她读，她还是选择为了弟弟妹妹爸爸妈妈牺牲自己。然后去学了裁缝。

    以前学做衣服，都是跟着村里的裁缝师傅学，每个师傅在家里面开班，学徒们挑着自己的被窝行头住在师傅家，除了交相应的学费，还需要一边学习一边帮师傅做些家务事。 当然，当时学裁缝的基本都是女学徒。正因为如此，裁缝师傅家经常有社会单身青年守着，看到哪个女孩对味，就拼命的去追。那时邓丽君的歌曲已经在大陆流行起来了，每天一放学，有些青年提着录音机，一接到心爱的女孩就骑着自行车出去听歌浪漫，有的青年则给心爱的女孩吹口琴，没什么才艺的就在偏僻的山路上散步。那时不像现在，什么都开放，认识不久就可以开房，甚至不认识的为了解决需求都可以*。那时，一切都是慢的，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小火慢炖似的，也正因为这样才让那些故事都值得的回味，成为以后人生曼妙的回忆。

    姑姑因为是近视眼，在厂里打工很多工种都受到限制。所以在攒了几年钱后，她决定回来做矫正手术。那时的激光矫正手术需要八千块，两只眼睛不是一次矫正，而是先做一只，休息两天再做另外一只。她的手术是在长沙做的，正好，我妈在长沙帮小舅带小孩，手术期间她就住我小舅那里，我妈还可以帮忙照顾一下。

    当姑姑矫正过一只眼睛后，疼的不行，疼到走路都困难，我妈看到她那样也心疼。就打电话交待我，读书的时候，一定不能把眼睛读坏了。太遭罪了。姑姑手术回来后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又出去了。走之前，她看我寒假在家无聊，就把她看的小说给我看。

    那是本武侠小说，古龙的《天涯明月刀》，我一看就入迷了，情节引人入胜，丝丝入扣，叫人放不下，当时一边看小说，一边构想里面的世界，思维可以收缩起来也可以无限发散出去。小说甚至比电视都好看，当然看的时候又希望可以按照自己的构想拍成电视。

    姚秋月给我来信的时候，我正沉浸在小说中。当时我叔叔在窗户边叫我，说有我的信。刚开始我还有点恍惚，谁会给我写信了？是不是搞错了，平常我会跟姑姑通信，但是她这才刚刚走，不可能给我写信的。

    等我把信拆开，我又惊又喜又感动又佩服。我没有想到姚秋月会给我写信。虽然我常常想起她，但她如果不给我写信，我是没有想到给她写信的，毕竟她就在隔壁镇。隔的也不远，二三十公里的样子。她的勇气让我大大的佩服。字里行间对我的关心以及问我有没有复习，让我大为感动。我把她的信来来回回读了十几遍。看着桌上的小说，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感觉让她失望，因为我假期中都没有怎么学习，虽然有那么多的寒假作业，但总是想着，后面反正还有那么多假不怕，有的是时间解决。

    给她的回信是第二天寄出的，在这之前，我反复练习怎么回复才好，在不知道怎么满意回复的情况下，我就坐在煤火边做寒假作业，我感觉我应该努力，不应该看小说，那本《天涯明月刀》也被我束之高阁。

    那时懵懵懂懂的暧昧，我现在愿意将它称之为爱情。它像一团雾，氤氤氲氲在我们周围，让一切都朦朦胧胧，柔和美好；它也像一米阳光，不多，但是足可温暖心灵，指引前路。

    我回信后就期待着她的鸿雁再飞来。但是没有了。这让我胡思乱想了好几天。我想，是不是我在信中写错了什么，是不是她太忙了没有时间给我回信，是不是她生活中遇到什么非常棘手的事情。就在我实在想知道答案的时候，我准备去嫂子家打个电话给她邻居，问问她的情况。（当时她家也没有安装电话。）还没有在我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信又来了。但这次她没写什么，只是说，最近很忙，期待上学见，并让我坚持学习。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掉回到自己的胸腔，踏实了，安分了。

    过年前，我骑车去了趟胖子家，那天他家正杀过年猪，忙的不行，我就在胖子忙的时候给他打下手。猪放完血后，会放到滚水中刨毛，但是刨毛前得先用根管子把猪吹起来，本来这事是杀猪的做的，但胖子抢着要吹，吹好后，又抢着刨毛，胖子特别爱搞吃的，似乎关于吃的那些事他都特别感兴趣。我在胖子家吃过饭后，看他们太忙，自己又回来了。去他家之前，本来我是想告诉胖子我的心事的。希望有个人可以分享下我的激动与快乐。回来后我又想，没说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做自己的决定，享受自己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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