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快给我评评理,为了陪他过年,我大老远的跑来,到如今人情债他都没还呢!”
我笑,“那我今日便舍了老脸,跟他要一个人情,随了你的愿,替你做一回主,怎样?”
小姑娘笑容灿烂,指着安宸说,“我不要再留在你这里,被你没完没了的数落。我要回家,你不要留我,留也留不住。当然,除了一些非留下来不可的理由……”
安宸淡淡道,“什么理由?”
“照顾……嫂子呀!”
我尴尬的拢手清咳,安宸瞥了我一眼,眸光无比的黯淡。
转头与我道,“别听她胡说八道,马上要开学了,她是没写完作业急的。”
安然跺脚,“哥哥就是个木头。”
恰此时,安宸的电话响了,铃声一直在不断的循环,他先是皱眉,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安然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嘀咕道,“莫名其妙。”
对于现代医学上很难解释得通的,临床表现又没有实际病症的精神上的亚健康状态,几乎全被分到了癔症一栏。
安然走后,安宸为我找来了y市中心医院的专家,登门会诊。
据说这个头发白花花的老头与安宸的舅爷是旧相识,此番,也算间接卖了他舅爷一个面子。
唉!又是别人家的舅爷。
那老头细细询问了我的状况后,说了一大堆的专业术语,我因本来就听不懂也没记住什么。只记得,他说我这个症状接近于癔症性多重或双重人格。
我问他,能不能通俗点解释?
老头严肃的扶了扶眼镜,很专家似的郑重道:“呃,这个病,民间的说法是鬼怪附体。”
……
靠。我严重怀疑这个专家是不是董明芳派来的卧底。后来,我想通了,还好不是精神病,吓得本宝虚惊一场。
砖家走后,安宸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他说,“归来你不要怕,像你这种情况,在咱们家乡特常见。其实从科学角度来讲,你这就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导致的意识薄弱,不算毛病,但真得注意好好养着。”
我点点头,“安宸,就你对我说了句人话。”
安宸,巨汗!
我继续,“不瞒你说哈,去年冬天我一共晕了三回。工作压力是一方面,还有一半就是睡不好觉,成宿成宿的,睡觉比上刑还要煎熬。你知道吗?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思想一个恍惚,就会进入到那种被定住的状态,我觉得闭着眼睛和睁着眼睛一样,我的意识很清楚,我什么都知道,就是醒不过来。每次都被吓个半死,第二天还要迎接二十四小时的班制,挂着一副黑眼圈上班。”
“小平子说我长残了,老王说我该找个男朋友了……就你说了句人话。”
————
2010年的杏花,开的比往年格外的早。
花影剪碎了朝阳,交织的光线与我的影子缠绕在一起,纷乱的视觉,略显违和。对面的coco芭比,有忧伤的音乐,混杂着含糊不清的曲调,传遍了新华路。
安宸将车子停在了不远处。
而我,在等着,和另一个人,告别。
前方,街角尽头,渐渐有个身影,映入眼帘。
我看蓝天无际,看白云拂过,看落英随风散落。保持着四十五度角仰望的姿势,而这一幕,如此的似曾相识。
“你辞职了?”耳边响起了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我的公子小白,两月未见,依旧朝气奕奕。
“对的。我要回北国了,知会你一声。”
“为什么?”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问题,当然,我也早就备好了标准答案。
“安宸,在等我。”
我不安分的小动作一直没闲着,一会儿拽枝杏花,一会儿攒脚尖下的沙土,我想我是不敢抬头看他的。
不是每个人,在面对罕见的宝贝时,都能做到熟视无睹。
戏剧化的是,那日,云姗也来了,她从一辆银灰色的高档车子上走了下来。手中拿着一件长身的黑色风衣,走近,为楚少年披上,我看见,黑色合体的风衣将那人衬托得更加风姿玉树,看见他面前的女子满腹柔情地关怀着她的未婚夫,怪他穿的单薄。
我又看见了云姗脖子上的米奇项链,她说,那是楚少年最重要的东西,他把最重要的东西,理所当然的给了自己的未婚妻。
我像个被时光遗忘在角落的孩子,无措地站立在不合时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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