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郃已知我军无粮,是以这些时日兵力优于我军,却一直避而不战,就是要等我军绝粮!”阎柔看着刘备笑道:“若继续死守雍奴,那张郃会继续拖延下去,若此时我军撤军,张郃必会以为我军无粮无奈退兵,何不将计就计,假意撤军,引那张郃来攻,再设伏兵,半途伏击,必能大破张郃,趁此机会夺其辎重,则我军再无粮草之忧,更能顺势攻入河间!”
“妙哉!”刘备闻言,目光一亮,扭头看向糜竺道:“先生远来,本欲让先生歇息几日,不过大船停靠在此,日久难免令人生疑,是以烦请先生……”
“玄德公放心,在下也可助玄德公一臂之力,用船将一支兵马运往文安与东平舒一带,截断那张郃退路!”糜竺微笑道。
“能得子仲之助,实乃备之幸也!”刘备闻言,大喜过望,对着糜竺一躬身道:“如此,便劳烦子仲!”
“玄德公不可如此!”糜竺见状连忙让过,将刘备扶起来道:“如今玄德公与曹公结盟,你我两家,自该同心协力才是。”
当日,刘备命陈到领了三千兵马跟随糜竺离去,也不是刘备小气,而是如今他兵马本就不多,而且正面作战击败张郃,人少了也不行,截断张郃后路的兵马,能有三千已经不错了。
一切准备停当,刘备命人秘密将糜竺送来的粮草藏好之后,先让军中将士饱餐一顿,而后连夜拔营退往易县。
次日一早,张郃得知刘备退兵,不由笑道:“刘玄德无粮矣,此正是破敌之机,诸将点齐兵马,随我追杀那刘备!”
要说张郃也足够稳重,在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依旧不肯跟刘备决战,一直耗着刘备,想要以最小的代价将刘备击溃,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曹操的支援竟然会在刘备穷途末路之际送来,按照正常的推算,刘备此时退兵算是非常合理,因此张郃在确认情报属实之后,便立刻起兵追击,这一仗只要胜了,刘备的势力就算完了,幽州尽归袁绍所有,袁绍将不再有后顾之忧,而他张郃,也将凭借此功勋能再进一步,成为名扬天下的名将。
张郃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探得雍奴已经没有兵马之后,只留了五百人占领雍奴,自领大军继续往易县方向追击,准备一战而定刘备。
只是追到一半,路过一片森林时,密集的箭簇突兀的从森林中飞射而出,同时张飞率领一支兵马杀回来,朗声大笑道:“张郃小贼,中计也,还不下马受降!”
同时田豫和刘备各领一支人马从两侧杀出,将张郃兵马结成三段,张郃人马虽多,奈何突然糟袭之下,一时间也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虽然张郃等一干将领知道刘备兵马撑死也不过他们一半,但这种情况下,普通将士可顾不得那么多,被刘备和田豫截断之后,便开始溃乱。
“莫要慌乱,贼军兵马不多,将士们随我杀!”张郃或许不及颜良文丑勇武,但治军却颇有一套,至少身边的将士并未因此而大乱,眼见后方被断,却并没有着急回头救援,而是率部直杀向张飞,想要先将张飞击溃,然后再回身收束兵马清缴刘备。
“来得好!”张飞见状大笑一声,丈八蛇矛一抡,周围不少冀州将士但觉胸口一窒,张飞却已经率兵杀了过来。
张郃治军虽然不错,但幽州将士却是戍边强军,个个悍勇无比,再加上有张飞这么一个猛人带头,一个个士气如虹,如同一把尖刀一般杀入冀州军中,顷刻间便撕开一条大口子。
张郃跟张飞两个本家对上,张郃一杆长枪技艺也不算差,但较之张飞这等顶级猛将却是差了一个档次,只是十来合,便自知不敌,连忙回避,但他这一退不要紧,却极大地影响到冀州军的战意。
本就心头慌乱,此刻见主将往后跑,勉强支撑的心态随着张郃这一退便彻底崩了,跟着一起开始溃败,张飞见状兴奋地大吼一声,纵马紧追不止,后方本就被刘备和田豫杀乱的冀州军,眼见张郃退了,更是直接掉头就跑,原本气势汹汹的追击,到最后却反过来被幽州军一路追着砍。
整整跑了一天一夜,才算甩开了刘备的追兵,只是五万大军,一路上走散了不少,如今留在身边的,也只剩下八千多人,眼见好不容易跑回了东平舒,准备收束败兵在跟刘备纠缠,谁想东平舒已经被陈到攻破,张郃见状只能绕道再跑,一直率领残兵退到乐成,才算微微松了口气,但河间十一县,却也因此生生被刘备夺走了六县之多,之前大军辎重也被刘备劫夺,虽然不多,但足够解刘备燃眉之急,还有不少冀州将士眼见逃命无望,投降了刘备。
张郃在逃回乐成之后,收束败军清点一番,心中懊悔无比,只这一仗,就让她折损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