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胜纵马攀上山坡,居高临下看时,只见韩存保正沿着山脚下一条溪走。
关胜大叫道:“今日你插翅难飞,快下马受降,饶你命!”
韩存保正沿着山脚小路逃走,听得关胜喊话,抬头看关胜在山坡上,也不搭理他,只顾打马往前走。
关胜看韩存保还要逃,纵马从山坡上斜刺里下去,插到韩存保前面,大刀一横拦住去路,喝道:“你不降我,更待何时!”
韩存保索性也不逃了,笑道:“你若胜得我时,我便降了你又何妨?”
关胜笑道:“好,一言为定,我若胜了时,你便降了我,若是你胜了时,某这颗首级送你去领赏。”
韩存保点头道:“好。”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打马撞到一起。
韩存保挺着长戟,望关胜前心两胁软肚上,雨点般搠将来。
关胜则用刀左拨右逼,施展开来,韩存保也是手忙脚乱。
两个又斗了二十多合,正斗到浓深处,韩存保一戟,望关胜软胁搠来,关胜一刀,望韩存保肩膀劈去。
两个各把身躯一闪,关胜手臂一夹,挟住韩存保戟杆。
韩存保也手臂一探,扭住关胜刀柄。
两个便在马上,你扯我拽,挟住腰胯,用力相争,都想夺对方兵器,或者夺回自己兵器。
正争夺间,韩存保的马后蹄踏空,滑到溪里去。
关胜不肯舍了兵器,也连人和马被韩存保拽下溪里去了。
两个落到水里仍是不肯撒手,互相夺着兵器。
两匹马落入水中也不安的扑腾着水,倒把二人掀下马去。
两人顿时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
此时正是二月间天气,春寒料峭,初春的寒风一吹,两人都忍不住打个哆嗦,但是二人却仍是不肯松手,站在齐腰深的溪水里,争夺着兵器。
两匹马却是嫌冷,扑腾着上了岸。站在岸边探出马脑袋,咬住二人衣服想扯二人上岸。
“走开”
“走开”
二人异口同声的赶开战马,继续争夺着兵器。
两匹战马听到主人呵斥,也只好松了口。愣愣的在岸上,看着水里两人主人仿佛小孩一般,你来我往的,扯着兵器。
二人夺了一阵,韩存保年龄毕竟大了一些了,而关胜却是正值壮年,眼见气力渐亏,再夺下去便要输给关胜。
韩存保突然两手一撇,把两把兵器往外撇去,脚下快赶两步,抢到关胜面前,提拳便打。
关胜看近身战,手中两个长兵器也用不上,也把两个兵器弃了,和韩存保一人一拳在水里厮打起来。
岸上两匹马见主人把刚才还夺得死去活来的兵器都弃了,本就很大的马眼睁得更大了一些,不解的看着二人。
二人在溪水中厮打着,打了一阵,觉得水深的地方施展不开,只能小孩打架一般你一拳,我一拳,完全没办法躲避。
关胜一拳给韩存保砸了个熊猫眼,道:“水里施展不开,我们上岸上打过。”
韩存保也不愿吃亏,一拳还了关胜一个熊猫眼,道:“走便走,谁怕谁。”
水里不但腿上功夫施展不开,便是想躲避一下都难。
“忍,忍,上了岸,再好好教训他。”
关胜吃了韩存保一拳,强忍着再给韩存保一个熊猫眼的冲动,拔腿往岸上走去。
韩存保也光明磊落,并没趁机捡溪水里的兵器,跟着关胜上岸。
两匹战马看到主人上岸,都凑到跟前来。
“去”
“去”
二人又异口同声的赶开战马。
两匹战马奇怪的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主人,走到旁边山脚下,给二人腾出一片空地来。
“噗嗤”
“哈哈哈”
关胜瞪了韩存保一阵,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声来,然后变成哈哈大笑。
“哈哈哈”
韩存保看着关胜落汤鸡似的,还顶着一个乌青的黑眼圈,又在那里哈哈大笑,也觉得滑稽不已,大笑起来。
二人正笑间,却听得后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扭头一看却是晁勇赶来。
韩存保先前也见得晁勇战阵上一招轰杀的无敌之势,虽然可能只是和程咬金一般的三板斧,但别人却是破不了。看他赶来,也不由脸色一变。
晁勇却是杀散几波溃兵,才追上来,远远的便听到二人大笑声,到的近处,看到二人狼狈模样也是忍不住笑起来。
晁勇笑了几声,看韩存保脸色沉下来,才忍住笑,问道:“两位将军分出胜负了?”
关胜摇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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