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豫王的解毒丸药配好,到时候……估计等不到橘颂醒来,我就会带她离开!”
“……神医的意思是,豫王的毒你有办法解?”谢辞世一脸的震惊。若是他真的能解,那萧徵……为何不找他?
张神医将谢辞世眼中的疑惑看的分明,眼底闪过一抹嘲讽,“是,豫王的毒我能解,当初皇上也寻过我……不过被我拒绝了。”
“这是为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张神医冷冷的看了谢辞世一眼,然后沉吟片刻,又道,“我答应你救豫王,除了带走橘颂这一个条件,还有另一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不希望我告诉别人救治豫王的人是你?”谢辞世反问。
张神医点了点头。
谢辞世眸光复杂的“嗯”了一声,然后一脸肃然道,“只要你能帮豫王解毒,你的消息我绝对不走露半个字!”
“你最好起个誓!”张神医一脸不信任的看着谢辞世说道,顿顿,又补了一句,“用你刚生下的孩子!”
谢辞世听到后一句,眼中立刻腾起一抹恼火,“神医这样未免有些过分!”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受得起那样的毒誓吗?
“你不愿意?”张神医看向谢辞世的目光瞬间冷漠。
谢辞世冷笑,“‘是神医在强人所难!救豫王,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将他当做筹码!”
“你若没有违背誓言的心,孩子自然不会有事!”
“我说了,我不愿意!”谢辞世摇头,眸光坚定凛然,“绝不愿意!……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牵扯我的孩子!”
“那用豫王呢?”张神医想到病床上的橘颂,隐忍的退了半步,又问。
谢辞世眉目之间闪过一抹恼火,“神医是打定主意非要我拿别人发誓?”
张神医点了点头,顿顿,又道,“我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救豫王,自然也希望得到你同等付出!”
谢辞世听到以生命为代价,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的缓了缓。
跟着,又沉默片刻,才举起左手双指对天,一字一句虔诚道,“我谢辞世对天发誓,只要神医张百草能医好豫王爷萧豫,那我便将这件事烂死在肚中,绝不告知任何人,如违此誓,我与我最爱的男人皆肠穿肚烂,死无全尸,生生世世,无法相守到老,若非生离,便是死别!”
发完誓,她抬头看了张神医一眼,冷声问道,“这样,你可满意?”
张呻吟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带路,他要去橘颂在这里的药房。
谢辞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予禾唤了进来,让她带张神医去橘颂的药房。
予禾领命,带了张神医离开。
谢辞世径直朝床榻上的橘颂走去,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坐下,她伸手轻轻的抚了抚橘颂苍白的小脸,苦笑道,“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对吗?”
床榻上的橘颂不语。
谢辞世却落下泪来,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橘颂分隔两地……她们两个,连面对面的告别都没有,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张神医的决心她看的分明。
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决然。
要救萧豫,就必须放走橘颂,要留下橘颂,它就不会出手就萧豫。
这是一个选择题,而答案是一早就印在她心里的,她希望他们两个人都活的好好的。
就算再不相见,只要都活着……便好!
谢辞世心中百感交集,拉着橘颂的手又絮絮叨叨了很久,才抹去脸上眼泪,然后绽出一个苦涩的笑。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张神医回来了。
屋里还是他们三个人,张神医将一只小小的玉瓶并一张药方交给她,冷声嘱咐,“玉瓶里面是解毒丹,方子是作后期调理用的……有这两样,豫王应该能耐恢复个七七八八……入夜后我会准备好车马带橘颂直接离开,你等子时过后,再将解药送到豫王府!从此我们师徒跟你就两不相欠了!”
“……好!”谢辞世艰难的说出这一个字,顿了顿,又回头回了室内一趟,回来时,手里捧着一只沉香木匣子,递给了张神医。
张神医没有接。
谢辞世淡淡的解释,“橘颂跟了我这么久,这是我给她的添妆,以后便劳神医多看顾她了,记得替她找个好婆家……”
“那我就替她收下了!”张神医接过匣子,直接扔进自己宽大的袍袖中。
谢辞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外走去,将空间留给那师徒二人……
回了寝房之后,谢辞世就开始盼天黑。
这天的时间好像过的特别的慢,谢辞世的眼睛差点都黏在了沙漏上。
每次她以为过去半个时辰的时候,实际上沙漏在漏了一盏茶的时间。
如此强烈的期盼下,夜色终于降临了。
谢辞世心中更加着急,玉瓶就藏在她贴身的荷包里,荷包里则加了丝丝缕缕的棉絮,就怕一个不小心,玉瓶会被撞碎。
她将荷包放在最贴近胸口的位置。
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予禾时辰。
予禾并不知谢辞世与张神医的交易,她只当谢辞世是在担心萧豫和橘颂。
直到,被拨去伺候橘颂的小丫头来报,“姑娘,予禾姐姐,橘颂姐姐消失不见了!”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予禾比谢辞世还要震惊,着急。
谢辞世心中有谱,但面上却装作一副震惊的模样,下了床就朝橘颂的房间走去。
用晚膳的时候,橘颂已经被送回到她之前住的耳房。
主仆几人进了耳房,谢辞世直接朝予禾的床铺走去,然后趁予禾几人不注意,将怀中的荷包藏到了橘颂的枕头低下。
跟着又像是才找到荷包和枕头下张神医留下的密信一般,急切的将予禾喊了过来。
予禾粗略看了眼密信上的消息,然后惊喜的看向谢辞世,“姑娘,这么说来橘颂已经醒来了,她是自己离开的!”
谢辞世同样一脸激动的点了点头,然后握着手中的荷包道,“王爷的解药他也配出来了,我们……我们现在就去王府!”
予禾点头,跟着很快,又摇起头来。
谢辞世一脸紧张的看向她。
果然,下一刻予禾开口了,“姑娘不能去,您还坐着月子,可不能奔波,不然以后定然会落下病根儿的!”
“我再多穿几件衣裳,坐着马车,又不会吹风,也不会有事的……”谢辞世哀求得看着予禾,“你就让我去吧,我想王爷,我想亲眼看着他醒过来,想让他一张开眼睛就看见我!”
予禾被谢辞世滚烫的目光胶着,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谢辞世见状,再接再厉的又哀求了几句。
予禾被她磨得没了办法,只能点头答应,“那姑娘就一起去吧!”
“孩子也带上!”谢辞世又要求,一脸的希冀,又戴带着点点的心酸,“王爷还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呢!”
“听……姑娘的!”予禾再次退让,一脸心酸的被割地赔款。
谢辞世高兴了,攥着荷包就朝外走去。
寝房,悠床里,经过几日的蜕变,小家伙的确好看了不少,皮肤又白又内,一双眼睛乌黑明亮,像极了萧豫。
谢辞世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然后伸手将有些轻的他抱了起来,笑着道,“小东西,娘马上就带你去见你爹,你开心不开心,惊喜不惊喜,激动不激动?”
琥珀、予禾听她煞有介事的和小公子说话,额头上浮起几条黑线,心中都涌出一股子疑问:姑娘怕不是高兴傻了,竟然如此兴致勃勃的和只会吃奶吐泡泡的小公子说话!
和小家伙玩了好一会儿,沙漏终于指向子时。
谢辞世一声令下,将自己和孩子包裹好了,又通知了周远等人,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豫王府而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豫王府门口停下。
予禾先下车,与守门的侍卫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让马车从侧门进了府中。
谢辞世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一直到临近前厅处,才下了马车,琥珀跟在她后面,怀里抱着孩子。
清明和王管家得了消息,都在马车边候着。
看见谢辞世带着琥珀、孩子踩着车梯下车,忙上前行礼。
谢辞世冲二人道了声免礼,直接唤二人带路。
一行人又直奔萧豫在二院的寝房而去。
到了寝房,只剩下清明和琥珀时,谢辞世才将解药的实情说了一遍,然后从怀里的荷包中取出玉瓶,扒开塞子,倒出一粒殷红色的药碗往萧豫嘴里倒去。
清明适时地上一杯水来。
谢辞世先将水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口,然后才低头哺向萧豫。
萧豫中毒太久,一双唇在大夏天仍是冰冷一片,根本没有任何温度。
谢辞世被冷的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又在他唇上贴了一会儿,待他的唇稍暖,才渐渐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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