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反而一脸骄傲道,“那又如何,郡主孝顺,这园子是她送我的,不行吗?”
“行自然是行的!”谢辞世点头,“就怕东平郡王心中不乐意,毕竟郡主是他的掌上明珠,又是他唯一的子嗣。”
“哼,那又如何,郡主对我们家世安掏心掏肺,就算亲家责怪,可郡主一定会替我们求情的。”
“韩老夫人厉害!”谢辞世嘲讽的笑了一声,然后脸色突然一变,厉声道,“只是等会儿王爷要治你罪的时候,希望你的郡主好儿媳能拦得住王爷!”说完,她便不再言语,只好整以暇的看着马氏。
马氏心中到底还是顾忌着萧豫的身份,突然就坐立不安起来。
谢辞世一直在牡丹园里等了有两刻钟多,蘅香和冯真珠才分先后到来。
蘅香挺着大肚子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马氏下首的谢辞世和萧豫,登时,她脸色就变了。
她身边的婢女瞧她这副模样,也是惊慌失措的很,昨日惊马一事,主意虽然是蘅香出的,但是具体找人却是由她牵线的。
“怎么,不认识我这老太婆了!”马氏许是做惯了官夫人,架子不小,看见蘅香进门后不立刻跟她请安,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阴沉起来。
蘅香被老夫人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然后颤颤巍巍一步一晃的朝老夫人走去,福身请了安,哄了老夫人几句,将马氏哄的高兴了,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看向谢辞世和萧豫,胆怯的问,“不知王爷和谢姑娘今日莅临韩府,所为何事?”
“我所为何事,你不知晓吗?”谢辞世冷笑着看了蘅香一眼,反问她道。
蘅香自然知道谢辞世找她为了什么,但是眼下她却不敢承认,只勉强讪笑着道,“您二位的心思,奴婢怎么猜的出来。”
“怎么昨日才做了坏事,今日就记不得了……韩府二夫人柳如兮,你记性这样差,是不是要我帮你回忆回忆!”话落,她眼神一转,又看向蘅香身边的婢女,眸光一深,寒声道,“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王妃!”谢辞世话落,立刻有侍卫入内,直接朝蘅香身边的婢女冲去,
婢女一看这阵势,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拖住了蘅香的裙摆,一脸惊恐大声道,“夫人救命,奴婢是听你的吩咐在马车所过之地洒了铁钉,又用树叶盖住,奴婢是为了替您出气啊,夫人你一定要救救奴婢,你说过你会帮着奴婢,奴婢不会有事的!”
“我、我什么叫你做这样害人的事情了!”蘅香听婢女这般攀咬她,整张脸都白了,眼中怒火四射,瞪着婢女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做那些事,你给我滚!”然后抬起另一只脚,便朝婢女踹去。
奈何婢女抱的太紧,一下子根本没有踹开,她心中害怕得很,便又疯狂的踹第二下,第三下,终于,婢女满脸泪的被她踹远。
可与此同时,她自己也一个不稳,朝后倒去,尖叫着摔倒在地上。
“啊……我的肚子……好疼啊……”落地后,蘅香抱着肚子,厉声尖叫起来,许是真的摔得疼了,她一声叫的比一声大。
马氏也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她恨恨的看了谢辞世一眼,便朝躺在地上的蘅香奔去,口中大声喊着,“乖孙,我的乖孙,不会有事的,我的乖孙一定不会有事的……”
“娘,快去……快去叫大夫啊!”蘅香满头大汗,只觉得自己的小腹疼的像是要彻底裂开一般,她艰难的喊叫。
马氏听到叫大夫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慌里慌张的朝陈嬷嬷看去。
陈嬷嬷闻言,正要退下,这时住在梧桐苑里的冯真珠姗姗来迟了。
几个月不见,谢辞世再见她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她的身上,已经彻底没有以往王府郡主的高贵之色,整个人都变得唯唯诺诺,骨瘦如柴,倒像是非洲难民一般。
她一进来,还未和谢辞世对上,便被躺在地上痛声大叫的蘅香夺去目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便朝蘅香走去,接过却因脚步不稳,和陈嬷嬷撞了一下。
陈嬷嬷被撞后,复杂的看了冯真珠一眼,然后快速的往外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请安。
冯真珠眼里闪过一抹躲闪,小步朝蘅香走去。
“你来做什么!”马氏一看到冯真珠,眼里的嫌恶便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再想到她刚才对陈嬷嬷的那一撞,二话不说,抡圆了巴掌就甩在她脸上,同时口中不干不净的骂着,“你这不要脸的娼妇、贱人蹄子,过来是看笑话吗,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的乖孙出事了,所以一进来就去撞陈嬷嬷……小贱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好货,滚出去给我跪着去,香儿什么时候把我的乖孙生下来,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是,婆母!”冯真珠左脸一片麻木,最后一颗槽牙都被打的松动了,她小心翼翼的应着,一张口,口中的血水便关不住的溢了出来。
谢辞世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是又心疼又恨。
她的目光太过强烈,冯真珠往出走时,仿佛有所察觉的朝她看了一眼,那一眼,冷漠至极,好像已经不认识她一般。
就在谢辞世以为两人会相见不相识的时候,冯真珠的眼神突然亮了,不过却是望着橘颂的。
然后,她小步小步的朝橘颂走来,深深的看着她,牙齿漏风恳求道,“橘颂,你看蘅香疼成那样,你能不能帮她看看,我知道你是懂医术的。”
橘颂闻言,却是看向了谢辞世,态度很明显,只要谢辞世同意,她就替蘅香看诊。
冯真珠见橘颂将目光移向谢辞世,她怔了一下,然后也看向谢辞世,嗫嚅了片刻,小声道,“姐姐,你帮帮我,就当我最后一次求你好吗?”
“你叫我什么?”谢辞世听到那句姐姐,心中微微酸疼,停了片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反问。
冯真珠攥了攥拳头,低声道,“姐姐,我喊你姐姐。”
“姐姐?”谢辞世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突然嘲讽的笑了一声,“你喊我姐姐?可你见过那个妹妹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自己的姐姐抓紧地牢囚禁,又有哪个妹妹会将自己的姐姐送往花楼,毁了她的一辈子?”
“可、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冯真珠反问谢辞世,“你现在既然好好的,那为什么你能原谅我!”
“我好好的,那是我幸运,是有人拼了命的去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冯真珠,早在你狠心将我送往花楼的时候,我心里就没有你这个妹妹了,你我之间,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提到万花楼,谢辞世便忍不住想起萧钦。
当初,若不是因为要去万花楼救她,他哪里需要将自己体内的沉舸强行压制,若非为了救她,他哪里需要透支自己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在死亡线上徘徊,受尽折磨。
可以说,她如今还好好的活着,那是萧钦透支他仅剩的生命换来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尤其是冯真珠,她现在,凭什么还要以此为理由,让她原谅她!
她做梦!
她若是真原谅了她,又怎能对得起为她不惜送命的萧钦!
“姐妹一场,你竟然如此狠心,算我错看你了!”冯真珠并不知晓谢辞世心中的风起云涌,她恨恨的看着谢辞世,甩下一句狠话扭头便一步一步的走了。
谢辞世没有拦她,只是这一次,彻底的对她失望了。
蘅香的贴身婢女已经被拖了出去,外面不停有惨叫声传来,夹杂着对蘅香的咒骂。
咒她一生没有善终,咒她一尸两命,咒她一生一世不得超生。
气的屋里的马氏和蘅香越发气愤。
在婢女断气之前,大夫和稳婆终于请来了,几人合力将蘅香抬去了西暖阁。
橘颂见厅里没了人,只剩下一滩血,不由拧眉看向谢辞世,“姑娘,我们是等蘅香生产,还是先回去。”
“先回去吧。”谢辞世轻声说道,然后起身和萧豫一起朝外走去。
牡丹园门口,冯真珠老老实实的跪着,谢辞世看见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停下脚步,拧眉问了一句,“蘅芜呢?”
当时在东平郡王府地牢,她就察觉出蘅香对蘅芜的不满和怨怼,如今蘅香得势,想必是不会对蘅芜客气的。
只是不知,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关你什么事!”冯真珠心里还存着气,对谢辞世没一点好脸色。
谢辞世也懒得搭理她,直接回头吩咐橘颂,“你去问问陈嬷嬷,蘅芜现在究竟在哪里!”
“是,姑娘!”橘颂答应一声,便转身往回走到。
片刻后,她出来,一面陪着谢辞世往前走,离了牡丹园,一面道,“奴婢打听清楚了,蘅芜是跟郡主一起陪嫁来的,不过随着蘅香得势,蘅芜就被要到了海棠园,受了一段时间的欺侮,最后以偷窃二夫人玉佩的罪名被打了三十板子,发卖了出去!卖到哪里陈嬷嬷具体也不知道,只听蘅香说了一嘴,好像是挺远的,江南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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