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不能说。既然钟无艳已经忘记了那一切,她希望她永远不要再记起来。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幸福。
“太师……”夏夫人一心寻找钟无艳,可是此时钟无艳就在她的面前,她却认不出了,只是紧紧地拉着钟无艳的衣袖,喃喃自语,“太师,我好想你呢……我们的女儿,右肩胛骨有一块桃花胎记呢……”
当初,夏太师也正是凭着那块桃花胎记认出了钟无艳是自己的女儿。只不过,他以为她是二夫人生的。
听了那话,秋月不禁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知道钟无艳是夏家二小姐,也清楚地知道那块桃花胎记,所以一听这话,她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莫非,小姐是这疯女人生的?”她心中疑惑地想,“那么夏迎春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好可怕,太师府简直和王宫一样可怕!”
“好了,你快去睡吧!”钟无艳扶着夏夫人,缓缓走进屋子,劝道,“乖!如果不听话的话,太师就不喜欢你了。”
夏夫人一脸茫然,不过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乖乖的上了床。
“我听话睡觉!”她紧紧地拉着钟无艳的手,孩子般地说,“不过说好了,你不许去那贱人那里!”
“不去不去!我哪里都不去!”钟无艳笑道,“你再说话的话,太师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夏夫人听了,连忙闭上嘴,闭上了眼睛,乖乖的躺在那张冰冷的小床上。
冰冷的月光,透过那破旧的茜纱窗,轻轻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如同流动着的水银。
夏夫人睡着了,睡的非常安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看着夏夫人那孩子般的笑容,钟无艳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心里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离春……”夏夫人在睡梦中,轻轻地呼唤着,“无艳……我的女儿……”
听了这话,钟无艳不禁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雪。
“她为什么一直说我是她的女儿呢?”她心中疑惑地想,“难道,是她精神失常时说的胡话?”
这时,秋月缓缓走了进来,脸色也非常难看。
“我来照顾她吧。”秋月淡淡地说,“小姐,你还是去休息吧。”
“我不困。”钟无艳淡淡一笑,“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
秋月听了,微微点了点头。
天上那轮明月,越发的皎洁了,让人看了神清气爽。
“小姐,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秋月想了想说,“这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一个被查封的老宅子,有什么好呢?我们白天又不能随意出去,生怕被人发现,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倒不如,我们找一清静之地,种上十里桃花,过着悠然自得的日子。”
桃花山的人,对桃花都有着一种莫明的喜欢,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
“那么你不等你的心上人了?”钟无艳听了,笑道,“要走的话,也是我一个人走。我要亲眼看见你嫁了人,这样我才安心。”
秋月听了,不由的笑了起来:“孙先生德高望重,又怎么会看上我一个丫头呢?”
“你喜欢的是孙膑?”钟无艳也笑了起来,“好眼光!这段日子我也听说了,好像他和田师兄打了不少胜仗呢。”
一听这话,秋月的脸不由的红了起来。她本不想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顺口就给说了出来。难道,是因为太思念他的缘故?
“所以说,我又怎么能配得上他呢?”秋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
钟无艳听了,想了想说,“我有办法。我听说晏师兄在这里为相呢,倒不如你去投靠他。待我修书一封,请他玉成此事。晏师兄你也知道的,他太聪明了,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的。”
虽然她非常舍不得秋月,可是也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很好的归宿。既然她的心里有孙膑,倒不如成全她。
“我要陪小姐。”秋月紧紧地握着钟无艳的手,眸子里隐隐泛起了晶莹的泪花,“我哪里都不去,一辈子就陪在小姐身边。”
她是真的舍不得钟无艳,想一直陪着她。
“傻丫头!”钟无艳听了,笑着将秋月拥在怀中,“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我可想赶快把你给嫁出去呢,这样的话,我倒清静一点呢。我喜欢周游列国,带着你倒不方便呢。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啊,这件事情还得等你心上人回来再办呢。现在办的早了,倒不一定有用。”
秋月听了,只能点点头,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钟无艳一个人该怎么办呢?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呢?
“别杀我,别杀我……”屋内传来了夏夫人惊恐的声音,“小贱人,你这个小贱人……夏迎春你这个贱人……”
钟无艳听了,连忙站了起来,冲进屋去。
只见夏夫人仍然在睡梦中,脸色非常难看。显然,她做噩梦了。
“别怕!”钟无艳紧紧地握着她那冰冷的手,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夏夫人握着钟无艳的手,神情这才渐渐缓和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夏迎春要杀她?”秋月听了,满腹狐疑,低声问钟无艳,“她怎么会杀自己的娘呢?”
钟无艳听了,漂亮的眉毛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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